莫盛粱的話像是立了fag，在之後的路程——短短十九個小時，偵勘隊有八名成員掉入不同深坑，其中有三名成員掉入了兩次，也就是說在這十九個小時裡，偵勘隊被動發現了十一個深坑。
這下關於深坑的討論再也無法禁止，即便a級超凡者守口如瓶，但關於深坑的各種傳言還是愈演愈烈，陰謀論層出不窮，已經到了必須給出一個公認說辭，否則士氣就會跌入穀底的程度。
在又有成員陷入深坑後，莫盛粱索性下令就地休整，隨後召集半數a級成員，一齊下坑，誓要把深坑背後的秘密弄個明白。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錢漳把玩著一塊才從坑壁挖下來的礦石，緩聲道，“在咱們遇到的這十幾個深坑裡，超凡石的成色並不相同，有的坑超凡石成色就極好，而有的坑超凡石成色就極差。”
“比如現在這個，成色基本與市麵上普遍流通的超凡石相差無幾，而與這其中差彆相伴的另一特點也很明顯，即白骨的數量。”
“坑中白骨碎片的數量越多，超凡石的成色就越好，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回憶一下，眼下這座深坑，白骨碎片的分布是不是遠要比咱們遇到的第一座少。”
“確實是這樣。”
正在撫摸坑壁的陳婭天微微點頭，回頭道，“這座深坑裡的白骨碎片數都可以數出來，而且……”
陳婭天俯下身，眯了眯眼，戴著玉鐲的右手，毫無征兆的猛然出拳。
比鐵還硬的凍土瞬間被砸出淺坑，用力一拽，明顯是塊胳膊的白骨，被陳婭天硬生生從地裡抽了出來。
習慣性吹了吹土，陳婭天舉起來遞到劉絳心麵前，其他人聞聲走來，紛紛眼神一凝。
“而且這裡的骨骼保存得極為完整。”陳婭天這才說出沒說完的後半句話，“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些深坑裡埋著的就是人骨，而且八九成和莫團長說的一樣，是超凡者的人骨，因為普通人的人骨不可能在我的全力拽拉下保持完好無損。”
“那就動手往下挖吧！”
劉絳心斷言道：“我不信這些深坑是自然形成，隻要往下挖，肯定能發現更多的蛛絲馬跡！”
始終一言不發的莫盛粱在這時點了點頭，道：“我已經把工具帶下來了，限時兩個小時，能挖多少是多少！”
一個是建製派軍官，一個是民間獨立商人，還有一個是超凡界的梟雄，三位起到決定性作用的人物達成一致，那自然沒什麼好說，川下妗子就地升起篝火，十幾名a級超凡者像民夫一樣就地開挖。
挖掘很快就有了收獲，首先眾人發現這些看似堅硬的超凡石意料之外的脆弱，脆弱到無需動用體內的超凡能量，僅僅是用些力氣，鐵鍬便能將這些冰晶似的超凡石鏟斷鏟碎，好像這些超凡石真的就隻是普通冰塊。
“會不會是因為這些超凡石成色太差了？”有人提出假設，同時提議，“從形狀和顏色上來看，這些超凡石應該是屬於性質比較穩定的那類，要不然我們再用超凡手段試試，看看這些超凡石具體蘊含多少能量。”
這一提議即刻引起了激烈爭論。
“不行！”
率先反對的仍是川下妗子，這位來自日本的國際友人曾親自引爆超凡石對敵，故而對此舉倍感荒謬：“即便是成色最差的超凡石，一旦被引爆威力也足以摧毀一座居民樓，這太冒險了！”
“又不是所有超凡石都會被引爆。”劉絳心則對此不屑一顧，“不管這些超凡石具體屬性是什麼，但基本可以肯定絕對是最穩定的一類，就算是直接用手雷炸都不會被引爆。”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陳婭天突然冷冷質問，“對於一種陌生的超凡能量，我們必須保持百分之二百的警惕，萬一出了意外，那搭上的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命！”
爭論又要激化，莫盛粱皺緊著眉頭，一句話終結了所有討論：“所有人離開深坑，帶著隊伍遠離到安全區域，我自己一個人用以太試驗。”
“絕對不行！莫團長，你冷靜一下。”
態度一向溫和的吳簡興，在這時表達出超乎尋常的堅定語氣，反對道：“根據我剛才的觀察，我懷疑這種超凡石複合了多種超凡能量，而以太的性質過於不穩定了，且具有極大的穿透性，如果用以太攻擊這種超凡石，我擔心會引發不可預測且難以承受的後果！”
“那也傷不到我。”莫洪擂搖了搖頭，猛地一躍跳出深坑，安全繩宛如擺設，“a級與a級之間亦是天壤之彆，你們自覺實力不濟我管不著，但不要連帶著瞧不起我。”
包括劉絳心在內，聽到此言，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浮現出一個字。
狂！
但莫盛粱確實有狂的資本。
超凡暴亂時期，莫盛粱的圓桌騎士團大出風頭，且最終成功洗白落地，在這期間莫盛粱依靠名望與自身實力賺取了多少好處無人得知，但可以肯定，哪怕每天隻吸收一塊以太石，不刻意修煉，其現在的實力，也絕對遠超暴亂之前。
而在暴亂時期，莫盛粱便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了。
話已至此，眾人也難再勸，隻好率隊遠離至一公裡之外，這個距離已是在不借助指南針情況下尋路而回的極限。
一百多名隊員焦急且忐忑的望著深坑方向靜靜等待，根據莫盛粱定下的計劃，如果十五分鐘後仍未產生爆炸，那麼他們便可以率隊返回。
對於已經習慣以天為計行軍的偵勘成員來說，十五分鐘很短，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又回到原位，回到了那座深坑。
“我就說沒事兒吧。”
雖然還沒見到莫盛粱本人，但所有人都已是鬆了口氣，劉絳心更是在語氣暗含不滿的反唇相譏：“還說我冒進？紛紛是你們瞻前顧後，照這樣下去，我們……”
邁步到深坑邊緣，之前點燃的篝火仍亮，劉絳心的話卡在喉嚨，戛然而止。
“莫團長，莫團長！！”
一名接一名成員跳入深坑，在驚慌失措中，為倒在地上瀕死的莫盛粱輸送能量護體。
然而，無論他們如何努力，莫盛粱慘白如紙的臉色都沒有絲毫好轉，如果不是他微弱的脈搏仍在跳動，與死人無異。
而在莫盛粱的周圍，在混亂中無人留意的角落。
一塊成色極佳的超凡石，正靜靜地躺在地上，與其他冰晶似的超凡石混在一起，彆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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