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脖頸滑落汗珠,李宏達緩緩放下手掌。
身影起身。
開始戴上寒鐵拳套;“找間鋪子躲著。”
“太子…”
“彆讓我說第二遍。”
宮女這才反應過來,緩緩回頭。
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來,此人看起來很平常,中年麵容,不過眼角有一條猙獰的疤痕。
身穿布衣。
手掌扶著後腰的刀柄。
抬眸的瞬間,兵者勢便釋放而出。
大風呼嘯,極境。
大風之勢雖很多人都可感悟,屬於自然大勢,但每個人施展都有不同。
此人是當代長歌榜兵者,在榜高手。
排名九。
嶂占戌,塞外與漢人混血。
而李宏達在道者中,排名很靠後,第十九,因為李宏達與安靖舉一屆問榜,太過年輕。
怒江翡,無有為等這一代江湖客,幾乎將榜包圓了。
他能殺入長歌榜,得靠師父道姑的名聲,否則沒有問榜的機會。
安靖舉能取得兵者第二,是因為當時所有長歌榜高手都要斬安靖舉,把安靖舉當做天煞塑殼處理。
使得安靖舉正麵擊敗兵者,衝勁正足的洪水之勢,箭術王虎瑤。
實力被認可的同時。
排名靠在安靖舉前麵的,問榜時被乾掉了。
因此安靖舉直接擠身長歌兵者第二,僅次怒江翡一人。
每屆華山長歌榜,隻要開啟,一對一,對方大多要麼落榜破勢,要麼直接死亡,對手很少被放過。
挑戰時間內,排名低的可以一路往上打,因此,死多少人…根本沒人知道。
天盛長歌榜,實際極為殘酷,比天盛榜這等明麵上給世人放出的天下第一噱頭,殘酷不止一星半點。
人族入聖者入場,一樣要被斬殺。
隻看殺力。
入聖者,趨利避害,不會參與,因此才多了入聖榜。
這是對一個同等實力高手,一生道路腳印的完全摧毀,來印證自己實力。
李宏達看著愣住的宮女,道者勢機釋放,將對方拔勢極境的勢機頂了回去。
宮女搖搖頭,心中慌亂,不敢看太子,快步提著裙擺,朝著旁邊閣樓跑去。
李宏達的勢,是無勢。
來自於市井江湖。
從小與太子妃流離失所,在民間躲躲藏藏,因父李文昌造反逼宮,沒少吃苦頭。
甚至現在李家宗室,還不準立他父親的牌子。
他的宗室兄弟們,頂著皇子名頭,在皇宮中享受著,而他,卻要被當做舊黨餘孽,在青雨樓做殺手的少年,名字都不能有。
直到與母親去晚秋亭,刺殺安靖舉,他母親就死在那。
他排行小九,老皇帝取達字。
心胸豁達之意。
他,沒那麼豁達,若不是師父道姑教導他道者一脈成王敗寇的真正意義,他根本不可能回到李家宗室,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血脈。
皇權之爭,大軍殺不到皇宮,一切功虧一簣,他認。
但讓他服,不可能。
他永遠不可能服三皇叔這一脈,也不會認老皇帝當年換人繼位的決定。
因為他認了,就認了自己父親是寇。
入了道者一脈,才讓他對這一切都在心裡真正放下,不再沉溺於前事。
雖按照師父道姑最後被老情人儒者楊瀟殺死的情況來看,這世間愛恨情仇根本沒有放下一說。
但至少能讓李宏達在此時此刻,能夠感受到活著。
“道者…”嶂占戌嘴角掀起弧度,身影停了下來。
“道者十九,李宏達。”李宏達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