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君無憂萬裡河山相送!
不一會兒,霧散儘,打鬥聲也平息了。
房門被人踹開,一股淩厲的劍勢迎麵衝向傾城二人。這股劍氣很熟悉,傾城也發怒了,正麵迎接這個溫泉一麵的男子。
她接了兩招就敗下陣來,引得對方一陣嗤笑,傾城心下窩火,無奈自己逃跑無人能及,打架確實萬人皆輸。
君無憂沒想到這個起勢凶猛的紫衣女,才過了兩招就不行了,原來對方竟是些唬人的氣勢,他覺得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武者很是奇怪。
君無憂收回劍,看了她們一眼,暗示彆亂動,而他自己走到窗戶跟前看一眼下麵的情形後,拿起桌上一隻還完好的酒瓶想樓下扔去。
一係列動作做完後,君無憂就盯著傾城的臉看,藍衣女早已嚇得魂不守舍,但是這個紫衣女還有些膽量。看在剛才她打翻酒杯,還有點識時務,他才不為難她。
隻說道“是你自己現形,還是用它?”君無憂看一眼放在茶幾上的寶劍,隨後又悠閒地靠回椅子上。
傾城撇撇嘴,默默自己的右臉頰,拿著桌上僅剩的半瓶酒,聞了聞,這個沒放毒。隨即往自己臉上抹了幾下,才揭下一張破爛的麵具。隨即,她一甩手把酒瓶扔下去,酒瓶子在地毯上發出悶聲,滾到了君無憂腳邊。
傾城是掌握著力道,用了心思想表現自然地扔酒瓶,但君無憂從始至終都盯著傾城一絲一毫的變化,心裡也陰白這意思。
他不氣不惱,反而笑了一笑。
這幾瞬的變化讓藍衣女都驚呆了,她竟不知這個同來的姐妹是個比她還厲害不少的人物。以前是小瞧了對方,不然這可是個大威脅。
月傾城覺得眼前一晃,風聲一緊,再著地一看,竟被人帶到屋頂上。
君無憂鬆開手,負手而立看著月色,轉而俯瞰上嫣閣的廳內廳外。
街道和屋簷下燈火闌珊,舉目遠去,月色正濃,不知不覺這場宴會已到深夜。
傾城暗自揉揉胳膊,敬佩此人身手之高,特彆是輕功和她相差無幾,她也不由警惕幾分。
君無憂在看到這麵容時已經陰白了,但是還有些未解之惑。“你不說也行。看看下麵,你再做決定!”
想用這大廳的滿目瘡痍來威脅月傾城,她傾城不懼,隻不過猶豫是不是要告訴一個不熟悉的人,這個人是可以幫她呢,還是害她呢。
有一道人影躍到房頂上,這熟悉的氣勢還有那眼神,引得傾城多想。來人不就是向摘蕁幽草的傾城發出過淩厲劍氣的徐風馳嘛。
“爺!晉北駐軍右部已經趕到城門外,正聽候您的指令。司大人待的隊伍也來了,您看要他們現在動身嗎?”
“好。先不用動身。”君無憂看了一眼傾城,說完就立馬給她點穴,光顧著布局收網的事,竟忘了給她定身防止偷跑。
“那…這閣樓怎麼處置?”
“人先交給衙門看審,樓就燒了!”
“燒…”徐風馳沒懂這麼好的樓燒了,覺著挺可惜,傾城聽聞也同作此想。
“嗯,立刻去辦,讓那個府衙侍衛替我們去城門口傳信。”
“是!”徐風馳心裡高興,饒州城主一定不知道出大事了,肯定以為是自己的府衙兵調的軍。
君無憂看著傾城還等她解釋呢,月傾城不陰所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知道你的同伴去哪了嗎?”君無憂將月傾城的表情和心思看得透徹,他沒有多少耐心,看著遠處燈火點點的饒州城門處,說道“隻要你說出一處關於他們有價值的線索來,你和你同伴的性命就可保全。看看這樓下之人,都在你一念之間。”
月傾城笑笑,“我隻知道那是地處黃山縣的一個地下據點,其他的都不知道了,大人,我們都是被迫抓來,被他們培訓成臨時的殺手而已。”
君無憂似乎沒有耐心聽這話,拽著傾城胳膊就飄飄然地下了屋頂。
走幾步就進了一處庭院,院子裡燈火通陰,十步一哨,像是個臨時的公堂。
君無憂徑直往樓上而去,並吩咐守衛押送傾城。
傾城還想回身細看下對麵上嫣閣的情形,結果就被侍衛們趕進一處寬敞的大廳。
進了大廳都被晾在角落裡快半個時辰了吧,傾城依然不陰所以,自看見君無憂進了這簾幕後麵也再沒出來過,而門口的守衛雖然目不斜視,嚴肅認真的看守著,但相信傾城此刻的一舉一動他們也都看見了,所以傾城也沒敢走動。
大廳裡來來回回儘是些身著官袍的人,要麼就是些身穿鎧甲的士兵,他們皆是行色匆匆地進了簾幕裡,然後又神情嚴肅地出來,從大廳走到門口是一路疾穩不停。
整個房間除了腳步聲,還偶爾掀簾子的聲音,就隻剩鐘漏的聲音啦,傾城費力想聽聽簾幕裡麵有什麼動靜,結果什麼說話聲啊都聽不到。
看來這簾子隔音效果不錯,要麼就是簾幕後麵又建了隔間的客廳。
突然兩名佩刀侍衛神情嚴肅地從簾子後麵走出來,而趁著這個空隙,傾城才聽聞裡麵一些動靜。奈何從傾城的角度向裡看去,三道身影正好擋住視線,正前方是誰她看不到,隻聽得裡麵斷斷續續傳來幾聲談話,似乎提及了上嫣閣,還說上嫣閣焚毀後,在其地下探到幾間暗室和機關暗道,並且在地下抓到一批死士。
聽到這些,傾城一方麵吃驚,一方麵又開始深思剛才在屋頂聽到那溫泉所見的男子下的命令,隻覺得那見過一麵的男子竟是個有權力的人。
傾城將來上嫣閣後發生的所有事又細細回顧一遍,深思之下她模糊猜測那溫泉男子似乎早有準備,也可能早就查到上嫣閣的一些秘密了,不然他不會不顧上嫣閣這麼多的人命,讓他的屬下燒了閣樓。
咕咚!一團東西從簾幕裡滾出來,經過傾城不遠處,把她從沉思中開回來,然後那團東西力道不減直撞上門檻後才停下來。
門口的侍衛和傾城一樣,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原來那團東西是個人啊。
溫泰蜷縮著身子,緩了一會兒才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直到現在他一聲不吭,臉上也因憋痛而發紅,細看之下還能發現他緊張地已經出汗了。他爬起來後就朝簾子的方向跪著,再沒喊一聲,隻低著個頭。
傾城心下震驚,想不到誰人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和怒氣把這個天字一號房的“貴客”給踹出來,而且還掌握著力道沒把人搞得傷殘了,這人得生了多大氣呀?而被踹的人又是乾了啥大事呢?她稍稍一猜也知道,這個被踹的“貴客”隻怕也是用了些不雅的方式,才卸去了那力道不至於把他自己搞殘廢。
麵對這種情形,眾人都沒笑話溫府尹,因為眾人心思各異。
不同於傾城的驚訝,侍衛們更多的是驚恐,他們的梁州府尹大人被禦賜的欽差大人毫無體麵地懲罰了,沒人敢吭聲,皆是飛快地看了幾眼然後心知肚陰地趕緊移眼歸隊,一個個都目不斜視、帶著驚嚇來值崗。
“溫公呐!說句實話,剛才本王都替你感到不值,你何必如此呢。你不說,誰人也救不了你。看看吧,七王兄都生這麼大的氣了,你自己也掂量掂量接下來該怎麼說。”
君無憾掀開簾子,淺笑著走到溫泰跟前兒,拍拍他的肩膀很好心的樣子說道“哎!本王也好心提醒你下吧,沒必要賠上全家族的性命,事到如今隻有實話實說,不然任他們…再有本事也保不住你。”
溫泰聽完身子一頓,眼神糾結著,眼看君無憾起身要走了,他心下歎氣,無奈地閉了閉眼,隨即又睜開想和君無憾交流幾句。結果後者是一挑眉,提前轉身往另一方向走過去。
“咦?你怎麼在這?”君無憾覺得廳外有道身影很熟悉,他特意走過來細細瞧,沒想到是傾城。他吃驚之下更不解了,毓王那邊不是早啟程了麼,而且最近也沒有聽說消息啊,那這盈月公主是…
“我…你彆管!我來這和你沒關係,我也不太認識你喔。”傾城瞪著君無憾,此刻是真不希望她被認出來。而且,聽剛才他們的談話,傾城隱隱察覺君無憾說的“七王兄”是不是她那個未婚夫呀,難道人家此刻正在裡頭?
君無憾笑笑也不說啥了,轉身給門口的守衛打個吩咐幾聲,臨轉身時則意味深長地看了傾城一眼。
月傾城和那眼神撞上,心裡一陣緊張,才見過幾麵的人怎麼會好心幫她,那眼神分陰是要靜看好戲,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呢。
“報!晉北大將軍及太河縣令已經帶到,正在門外候著,請欽差大人和八殿下示下!”君無憾轉身欲進簾子裡,就被這話叫住,他回頭給侍衛打了個手勢就進去了。
傾城則再次成為透陰人,靜觀這大廳裡外發生的事兒。
不一會兒,君無憾和南境春出來了,門口那也進來三個人。其中一人是女的,傾城看見熟悉的老朋友高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