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縣之請涉及帝王陵寢,又與斬福司尊者大徒弟、傳福堂堂主時八仲脫不開乾係,還涉及九龍教。
事情過於棘手,白雲府福錄寺的執事長老不敢怠慢,收到消息就先傳信謝十七打頭陣。
她寄身福錄寺,防身手段多,修為又高出眾人一大截,這幾年有難纏的閒師在白雲府不安分的時候,都靠她擺平。
謝家是斬福司尊者的追隨者,就算有問題,也是斬福司和傳福堂之間掰手腕。
謝十七實在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當然,這件事還要上報風雲穀,萬一九龍教的人太過凶殘,傷了福門弟子,惹出更大的亂子,肯定還要有厲害的人前去擦屁股。
一封加急的信連同最初的求救信就這麼擺上了苦主兼厲害人物時八仲的書案。
“又是九龍教,還牽扯到我時家祖皇陵,”時八仲露出苦笑,怎麼事情就這麼趕巧呢。
一男一女不用說,就是蘇月眠與魏不語。
要解除他下的茶令咒,勢必要去往皇陵,或者找他本人。
隻是有他們的地方,事情必定要往不好的方向想。
“之麒,我出去月餘,若是老祖問起,你就說我回時家了。”
師叔,他有點叫不出口,便這麼含糊著叫。
那封信還是宋之麒拿回來的,他打算的是自己去,壓根沒想過時八仲親自處理。
要是魏不語杵在那裡,以時八仲對他的切齒程度,說不得當場就沒了命。
必須要去一趟斬福司,磨出個幫手。
傳福堂的瑣碎事就扔給狐宴然得了,反正他喜歡。
給人傳信之後,宋之麒暢行無阻到達斬福司。
裡頭的爭論過於驚駭,將他急促的步子給嚇了回去。
是師父!
皇陵這事現在說了,師父要再插手,隻有火上澆油的功夫。
他有心要退避出去,免得被揪出去,但那句“這是將福門五馬分屍,你們仰仗著手裡有福聖的神魂碎片,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將他的步子死死釘在了原地。
“福門要分家,人人樂哈哈”這句話還是他從翠大爺嘴裡聽到的。
如今成真,祖父他們還不知道這消息,就連小叔那邊……
要是分了,宋家在馭獸的生意上怕是要艱難一陣,山獸窩劫無州必定要提價……
一陣風吹過,他瞬間清醒過來,斷定師父允許他偷聽,就是信任他嘴巴緊,等於不準報信。
外頭來人,他們並非沒有察覺,但張禮來此刻在氣頭上,有心放任,甚至還擋住劉清明出手。
這也是個寶貝徒弟,可不能傷了。
“福尊親自下令,這是左右使都無法更改的事情。劉清明,你不要太天真,拔除李家之後,你就該滾了。”
劉清明眼窩有些凹陷,眼下青黑,整個人強撐著精神。
真鬨騰,他深吸一口氣,覺得心裡的火平複了些。
對於張禮來的師父師祖一派一直有分離福門的野心,並非一無所知,但事到臨頭,他成了被告知的那個,總覺得沒意思。
張禮來還在喋喋不休,繼續戳他的傷心事。
“劉清明,右使召你回福壽山的信件不知被你壓了多少了,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留在這裡,害我束手束腳,劫無州的天樞山一年前就正式對外宣布了。等影子回來,你自然知道。”
影子去乾嘛,張禮來心知肚明。
李千秋那家夥當年逃出去之後藏在葉家,覬覦著寒山州四府的福礦,這五年不知偷出去多少。
人趕不回來,估計就是想多查些消息。
在張禮來看來,這些都是無用功,右使那邊早就知道了。
連他都從師父的傳信中獲知了,這劉清明卻像個無頭蒼蠅亂竄,不知他哪裡得罪了自己的師父師祖。
被遺棄的可憐人。
連不抓李千秋,也是右使她老人家暗示福聖殿大殿主的,就是魏家小子可憐,成了明麵上的犧牲品。
福聖殿提走了天驕,轉手就送上了福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