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柏沒帶陸崇回教室,反而把他帶到了小賣部門口。
“你等下我。”
寧柏轉身進入小賣部,過了一會手裡拿著包東西走出來。
小賣部門口有個休息長椅,寧柏坐在長椅上,拍了拍身側,招了招手,像在喚狗一樣喚陸崇“過來坐。”
陸崇頂著半張紅腫的臉,手插在校服褲兜裡,慢悠悠往寧柏的身側一坐。
陸崇得意洋洋地問“你剛跑校長辦公室門口,是擔心我啊?”
寧柏眉皺了一邊,沒說話。
陸崇伸手掐了一把寧柏的臉,笑咳兩聲“我發現你這人怪的很……”
“擔心我,喜歡我就直說嘛,還非得搞得這麼矜持。”
寧柏低頭把手裡的東西給捏了捏,將手心覆蓋上去,像是在一分一秒地等著時間“沒擔心你,我找校長有事,問競賽保送的事情。”
陸崇挑了下眉“奧——那就這麼巧,剛好趕上我出事這會兒,你也連晚自習都不上了,專門就去問校長競賽保送的事?”
寧柏“……”
陸崇叭叭叭像蒼蠅一樣,找到一個突破口,就再停不住話。
“寧柏,你能不能彆這麼口是心非?”
“你明明心裡有我。”
“你說句喜歡我會死啊?”
“你再這樣作,信不信我跟彆人跑了……”
“你能不能說句——”
忽然,陸崇的側臉被貼上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到嘴邊的話被突然打斷。
紅腫又滾燙的側臉,一直都被疼痛感侵蝕著,就這麼地,被突如其來的冰塊給降下了溫度。
寧柏垂眸,淡淡道“你話怎麼這麼多,你自己拿著敷吧。”
陸崇呆呆地握住手中的冰袋子,剛才寧柏去小賣部,是要冰塊去了嗎。
這包冰塊被寧柏捂的化了一些,沒有了棱角,敷到臉上並不硌人。
陸崇有點呆傻地笑了下,沒在說話,靜靜拿著冰袋敷自己的臉。
過了一會,冰塊完全化掉了。
陸崇將水袋子扔到了垃圾桶裡。
側臉上的紅腫消退一大半。
寧柏的手臂環在胸前,鬆散地靠在椅子背問他“還疼麼?”
陸崇點頭“疼啊。”
寧柏皺了下眉,用一隻手去扳陸崇的臉,細細打量“都用冰塊敷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疼?”
陸崇把臉湊了湊,及其不要臉的說“你親一口我就不疼了唄。”
寧柏“……”
陸崇不依不饒“快點兒!我真的疼死了!”
寧柏一動也不動,靜靜看他。
大概人在喜歡的人麵前,智商都會降低一大截,陸崇像個幼稚鬼一樣“你再不親我,信不信我疼的從教學樓頂跳下去?”
寧柏“……”
有風而過,樹葉簌簌作響。
寧柏的眸子清透而淡然,映在陸崇漆黑倔強的眼仁中,兩個人無聲對峙。
寧柏默了一會,輕輕歎了口氣,散在風裡。
最終敗下陣。
“知道了,不讓你跳樓就是了。”
隨後,把頭側過去,第一次主動地親吻陸崇。
冰涼的唇貼在皮膚。
陸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被寧柏親地暈暈乎乎,腦子裡像炸開了煙花,漫天的流光異彩。
隻停留了一秒的時間,很快寧柏彆開臉,耳根一點一點紅了“不疼了吧?”
陸崇摸著被親過的地方,呆呆地,喃喃低語“好像還是有點疼,你不然再多親我幾下?”
寧柏歪著頭看了他一會,然後默默收回視線“……滾,少得寸進尺。”
“你今天為什麼打架?”
陸崇一想起來下午的事,臉刷一下就變的鐵青“他們有人說你……說惡心的話。”
都不用陸崇說具體的內容,寧柏幾乎能猜出來有人在背後說他什麼,他毫不在意“那就讓他們在背後說,高三一完,大家各奔西東,誰還記得誰,你這架打的有點不值。”
“萬一被學校開除了怎麼辦?被你揍的人會不會上訴?”
陸崇嗤笑“咱們教學樓明年還要翻修,我爸是讚助人,校長要是把我開了,學校的樓翻修就沒戲了。”
“再說了,文科班那個逼貨,他爸搞建材的,我爸跟他家有合作,他家積了幾個倉庫的木地板,要是我爸不要他家的貨,他家公司就得涼,所以,上訴是不可能的。”
寧柏謝天謝地,把頭垂下來,鬆了一口氣。
陸崇忽然肚子咕嚕一響,表情有點微妙“你兜裡裝紙了沒?”
寧柏摸了下兜裡“沒裝,我去宿舍給你拿點。”
剛好小賣部就在宿舍旁邊,大家這會都在上晚自習,寧柏估摸著樓管阿姨可能會管的比較鬆一點,回宿舍也比較方便。
果不其然,樓管阿姨在小房子裡看電視,寧柏腰一貓,很輕鬆地就進入了宿舍樓。
寧柏一進入宿舍走廊,就聞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是自己常用的那款,oa信息素阻隔劑。
寧柏站在宿舍門口,正準備掏鑰匙開門,忽然聽到裡麵傳來極為壓抑的呻吟聲。
是時延的聲音。
寧柏怕時延出什麼事,立刻用鑰匙打開門。
隻見時延爬在桌子上,咬著牙,把oa信息素阻隔劑往後頸處噴。
寧柏進來後,時延猛地一愣。
四目相對。
oa信息素阻隔劑“咣當”一聲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