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好深奧。
不懂。
“自我是人格的一種體現,無我就是要勇於放下這些東西。”寧柏靜靜看著他,解釋道“人一般醉酒會展現出最真實的自己,可能我平常太過於壓抑,把自我給藏得很深,虛偽化的表我越來越突出,這就像是擁有兩種人格,一個最是柔弱,一個剛毅難折。”
其實他想說。
時間太久了,他快把自己生來就具有的模樣給忘了。
日複一日的套著虛偽厚重的皮囊。
最後,他的靈和肉就與這個皮囊長在了一起。
話說的複雜難懂,可陸崇還是從字裡行間窺見了本意,他胸口一片生疼,沉聲道“你以後有人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在我麵前沒必要裝。”
寧柏鼻子有點酸,可胸口卻是一陣暖“好。”
人生碌碌,競短論長,卻不道榮枯有數,得失難量。
失去的不會再回來,還好,也慶幸,他在最好的年齡,遇見了對的人,找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無與倫比的寶藏。
——
中午兩個人在樓下吃了點飯,寧柏想回家換拿幾件換洗的衣服,就跟陸崇告了彆,轉身進了地鐵站。
一輛地鐵駛過,穿堂而來的風,獵獵迎麵而過。
穿梭在大廳裡的是南來北往的人。
寧柏進入地鐵。
沒想到在這一節車廂碰見了熟人。
“寧柏,你怎麼在這兒?”
男生瘦高,頭發蜷曲,有段時間沒見了,他似乎又抽條了一些。
身邊坐著位打扮時髦的女人。
女人開口問“阿延,你同學啊?”
時延拉著手環“對啊,我之前在燦高的同學,我們兩個在一個宿舍。”
頓時女人的眼睛亮了亮,笑道“你就是借給時延抑製劑的同學吧,我們阿延都給我說了。“
寧柏輕聲說“是,阿姨。“
女人又埋怨似的看了一眼時延“你說說你也是,那晚你出了事,祁鶴不跟你一個宿舍的嗎,你讓他先給你暫時標記一下,你也就不用從燦高退學了,在同一個學校,人家祁鶴還能給你補補課,有他看著你,我也放心。”
時延不滿的嘟囔了一聲“媽——”
女人歎了口氣“你有空把祁鶴叫咱們家吃個飯吧,每次都是我跟他媽逛街,好久都沒見過他了。”
時延皺眉,像是對這個話題很不感興趣“知道了,完了再說吧。”
寧柏眉間怔鬆了一下,看樣子周祁鶴和時延一家認識。
兩家關係還挺親密。
有一些細節從寧柏的腦海裡越過,快的讓人有點抓不住。
這兩人……
寧柏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插嘴,是否正確“我聽周祁鶴說他要出國。”
時延渾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是嗎,之前我們兩個吵架,他每次都說他出國讀書算了,也沒見他真去,估計這次又是嘴上撒歡鬨著玩。”
周祁鶴很早就跟時延說過,要是兩個人相看兩厭,他就去出國,去蘇格蘭愛丁堡也好,去華盛頓的西雅圖也罷,這樣兩個人就不在一個半球生活。
也許時延還能覺得頭頂的空氣新鮮一點。
他們兩個吵架的次數太多了,周祁鶴也說過無數次的出國。
可也沒見去。
時延不以為意。
寧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就這麼沉默下來。
時延掏出手機刷微博,最近微博上的那個暖心小哥哥都沒再找過他,他點開聊天記錄。
時間有點拖延症小哥哥,你最近忙什麼呢?
過了兩分鐘,對麵才給他回複。
南山鶴在準備ielts的考試。
時間有點拖延症這是什麼考試?
南山鶴出國要用的考試。
時間有點拖延症是嗎,你也出國?
南山鶴嗯,等出國了,以後我就不用這個號了,咱們兩個取消關注吧。
時延一看對麵說要取關,心裡一時之間空落落的。
時間有點拖延症那你好好考試,爭取一次就過啊。
聊天框上顯示正在輸入,然後沒了動靜。
接著又是正在輸入,再一次又沒了動靜。
反反複複了幾次。
像是寫了又刪,刪了又寫。
持續了四五分鐘。
到最後。
“叮——尊敬的各位乘客,桃月站到了……”
地鐵到站了,聊天窗口發來了最後一條消息。
南山鶴祝你學業有成……再見。
女人站起來,拉了拉時延“乾什麼呢你,到站了你還不走!”
時延這才回過神,衝著寧柏失落的笑了一下“我走了,有機會再聚啊,”
寧柏點頭,說“阿姨,再見。”
再坐了兩站地鐵,寧柏就到站了。
地鐵轉公交,二十分鐘後寧柏就站在了家門口,門外停了四輛高檔轎車,還沒進門就聽見屋裡傳來爭吵的聲音。
“寧總,您趕緊把公司章子拿出來吧,這次的事情藏不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