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
七夏如此說,定不是空口白話。
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花想容的眉心,不過在半路的時候反應了過來,湧出的青光代替的原本要去觸碰眉心的手指。
療傷看病的時候無所謂,所有人在易年眼中都是一個樣子,沒有男女之分。
不過用在現在確實不合適。
七夏沒易年那般複雜的心思,在看見青光撫過那印記之後,詢問的眼神遞向了易年。
易年在七夏目光投來的時候,正好收了青光,眼中帶著驚訝看向七夏,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說道
“是那…”
就在要與七夏討論之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易少俠,我家公子想問問那兩人如何處理?”
聲音響在城樓之外不遠的地方。
按說如此近的距離早就應該聽見,不過方才心思都被那印記上的氣息占了,根本沒聽見有人過來。
放下印記事情,出了城樓。
與顧清寒一起來的兩人中的一人正站在南牆之上的漆黑雨夜裡。
嘈雜雨聲一刻不停,這人腳步又輕,聖山兩個弟子都沒發現。
劍十一那靈敏的感覺估計隻對他師父有用。
頂著雨來到那人身前,開口問著完事了?
那人恭敬的很,抱拳行禮,開口回道
“方便的話,公子想請易少俠過去一趟。”
易年聽著,回了聲好,伸手請著那人先走。
不過遲遲不見那人動靜,做著同樣的手勢請著易年。
易年苦笑了下,這顧清寒的家規還真嚴。
沒有再與那人糾結,腳下輕點,踏著西邊峭壁向著清風寨僅有的一處空地掠去。
那仆人後麵緊緊跟著。
提氣輕身落在雨棚之外,在顧清寒出門迎接中進了雨棚。
還是之前的樣子,那兩名仆人又等在了雨中。
顧清寒將易年接進雨棚之後,輕輕歎了口氣,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三分歉意,雙手抱拳,對著易年開口說道
“易兄弟,按說這人是你抓的,怎麼處置應由你來定奪,不過那倆家夥下手沒個輕重,把這邪修弄的失了智卻什麼也沒問出來,實在是抱歉,方才已經罵過他們二人,但為時已晚,這裡給易兄弟賠個不是,無論易兄弟如何處置,是打是罵,絕沒有半個不字。”
說著,直接彎腰對著易年鞠起了躬,沒有半分起身的意思。
其實易年也沒指望他們能問出什麼。
原本就是要殺的人,瘋與不瘋,沒區彆。
這天師知道今天必死,無論什麼消息秘密都換不到他的命。
這種情況,讓他開口難如登天。
而眼下的情況和易年想的差不多,這顧清寒果然有些不便見人的手段,不過那是人家秘密,與自己無關。
伸手將顧清寒扶起,笑著開口說道
“顧公子客氣了,你也是一片好心,哪裡有錯,就算不瘋也不見得問出什麼,你能千裡迢迢趕來此處就已是大德之舉,可莫要再說這些了。”
易年聽得出,顧清寒說話的時候心跳與氣息沒有一絲亂像。
兩種可能。
第一,他說的是真話。
第二,他這騙人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之地。
不過他應該沒有必要騙自己。
顧清寒聽易年如此說,起身之後抱拳不放,再次開口
“易兄弟寬厚大量,清寒佩服,若是日後有什麼用得到清寒之處,派人捎個口信便好,隨叫隨到。”
易年聽著顧清寒的拳拳誠意,回著禮說著客氣了。
再次將想要彎腰的顧清寒扶起,開口說道
“顧公子,此處不是說話之地,等處理完事情,咱們有空兒再聊。”
確實不是說話地方,那顧清寒也明白,對著易拱手抱拳後出了雨棚。
外麵等著的二人中一人撐起了傘,將自家公子頭頂的雨遮了。
三人安靜等在外麵。
易年轉身蹲在天師身旁。
這天師已經沒了之前縱橫血海的風采,雙臂斷處還在留著血,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
臉上癲狂神情遍布,嘴裡嗚哇嗚哇說著易年聽不懂的話,雙眼已經失了神。
易年粗略瞧了下,確實是瘋了。
沒再理這天師,轉頭看向了同樣雙眼空洞的大當家。
他沒瘋,隻是沒了心氣兒。
易年將這天師擒住丟在這裡的時候,他便失去了所有希望。
看著還算正常的大當家,嘴角忽然起了一絲笑意。
這顧清寒還真聰明。
留下了精神正常又目睹了整個審問過程的大當家,此時又退了出去,任由自己留在此處。
就是在告訴自己,之前說的句句屬實。
若是不信,有證人在此。
至於能不能讓這大當家開口作證,那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不過易年沒打算問。
既然選擇了相信,便不會再做些無用功了。
伸手從懷中拿出了被青光封印的小塔。
白色小塔在幽黑雨夜中發著光,不過實在太小,根本照不出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