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窗戶,落在了少年臉上。
刺眼與光亮,慢慢將少年叫醒。
長長的打了個哈欠,靜息片刻,悠悠轉醒。
看了眼依舊依偎在自己懷中酣睡的七夏,臉上掛著寵溺笑意,平和雙眸中儘是憐愛。
小心將壓的有些發麻的手臂抽出,小小動作打擾了安睡人兒。
七夏的鼻子動了動,嘴裡不知說了句什麼,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
易年起身,穿好衣服後輕手輕腳出了門。
清涼的水洗了把臉,頭發隨意一抹,精神了許多。
出了桃林,找到一位青丘狐族,拿著古境中帶出來的寶物換了袋米。
那青丘妖族不認得易年,不過聽過,換米這等小事自然用不著通知安紅豆。
想要多給易年拿些東西,不過少年笑著拒絕了。
提著米回了木屋,引火刷鍋,將米洗乾淨後下了鍋。
婚禮時一筷子沒動的小菜放在籠屜上熱著,不多時,菜香四溢。
趁著熬粥熱菜的功夫,將小院裡裡外外打掃了一番。
喜字揭下,紅毯卷起,整齊的碼放在一旁,小院恢複成了二人來時的樣子。
做著飯,收拾著院子,好像回到了青山小院。
平和眸子裡的神情,也與青山時候一樣。
又燒了壺水,灶前看著火。
等到白粥味道飄出,少年聞了聞,然後苦笑了下。
味道,沒什麼長進。
若是燒飯像修行那樣簡單便好了。
搖了搖頭,將白粥盛出晾著,小菜擺在桌上。
提著水壺倒水,又兌了些涼水,試了試溫度。
正好。
端著盆,進了屋。
七夏剛好醒來,看著易年,慵懶一笑,開口道:
“早。”
易年微微一笑,將盆放在架子上,開口道:
“不早嘍,太陽曬屁股嘍。”
哄著小孩子的語氣,七夏聽的笑靨如花。
坐起伸著懶腰,屋裡春光乍現。
易年看著,笑意更濃。
七夏看著少年的目光,嬌羞不再。
成了夫妻,便沒了阻隔。
將衣服穿起,下床洗漱。
依舊是易年幫著梳頭。
收拾妥當,牽手出了屋。
看著桌上飯菜與收拾妥當的院子,七夏笑了笑。
確實不早了。
二人入座,易年給七夏盛了碗粥。
七夏小小嘗了一口,開口道:
“串煙了…”
易年尷尬一笑,開口道:
“菜不是我做的,昨夜剩的,沒動過。”
不是我做的,便不會串煙了。
七夏點了點頭,沒有動菜,依舊喝著易年煮的粥。
同師父一樣,隻在嘴上抱怨一下。
時不時說上幾句話,都是些有的沒的可有可無。
成親的第一天,有些話不想說。
簡單的早飯後,二人躺在了躺椅上,輕輕晃著,曬著太陽,桃林的美景儘收眼底。
不時有花瓣落下,七夏小心拿起,然後吹開。
易年又取了炭火盆,引了炭,上麵放了茶壺。
待到白煙起時,熟練的往裡扔了把茶葉,同醫館時候一樣。
茶煙起,香氣出。
易年給七夏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二人喝著茶,賞著桃花,說不出的愜意。
世間無煩事,多是自擾罷了。
“在青山,這個時候你會做什麼?”
七夏放下茶杯,看向易年,開口問道:
“若是鎮上有約便會去看看,沒有的話就翻翻藥材,缺了少了,能采就采,山上沒有的就買,藥材齊全的話,就看看有沒有什麼要修補的東西,有就砍砍竹子,沒有就看書,喝茶,與師父聊天。”
易年開口回道。
“會無聊嗎?”
易年聽著,想了想,開口道:
“有時也無聊,不過青山就這麼多事情,做完了便沒什麼做的了,小愚來時會出去走走,打獵抓魚,其實也不算無聊。”
“若是你沒出青山,現在會如何?”
“應該繼續當我的大夫,看看病,看看書,看看青山。”
少年在青山的日子,一直都是如此。
直到有人開始‘中毒’。
然後,平靜的日子斷了,少年出了青山。
“那以後回去呢?”
七夏也不知怎麼,不停問著。
易年搖了搖頭。
“不知道。”
少年確實不知道。
自己還是自己,也不是自己。
青山還是青山,卻也不是青山。
竹園鎮著元氏一族,自己心裡住著七夏。
那個少年一直不敢想的問題,隨著七夏的問題,浮上了心頭。
元氏一族被封印,與師父有沒有關係?
有,自己該怎麼麵對他?
沒有,那他為什麼整日看著竹園?
七夏出來的時候,師父知道。
若是看守,師父不應該放走七夏,更不會給七夏指路,雖然這條路指錯了。
若是不看,又沒什麼要留在青山。
世間名山眾多,深遠幽靜的更是不少,為什麼偏偏留在青山?
以前易年覺著師父是在看著竹園,現在,是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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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與看,不同。
一個是望著,一個是看管。
或許,師父一直都不是看著。
那師父,會站在自己的麵前攔下自己嗎?
易年想了想。
答案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