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白師兄的信不會有假,師父一定有他的難言之隱。
當年他離開聖山的原因,至今誰都不知。
但師父與青山,絕不是斷了聯係。
師父的打算自己猜不透,或許隻有知道當年的真相,才能明白師父的所作所為。
輕輕歎了口氣,喝了口茶。
七夏瞧見,開口道:
“回青山後,幫我與師父敬杯茶。”
是師父,不是你師父。
成了夫妻,有些稱呼就變了。
易年點頭。
“嗯,好。”
“以後與人打架時,打不過就跑。”
“嗯,好。”
“若是真見了我父母,就說沒見過我。”
少年明白,天元很大,茫茫人海,想找一個人,很難。
“嗯,好。”
“水乾了…”
“嗯,好…呃,我去添水。”
少年說著,起了身。
壺中重新添了水,繼續燒著。
二人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直到晌午。
易年起身又進了灶房,忙碌了起來。
洗菜切菜,生火下鍋。
七夏回了屋,從少年的竹簍中取出了幾件衣服,打了水洗了起來。
四個少年最拿手小菜出鍋後,七夏洗好的衣服也晾在了院子裡。
吃著味道依舊不怎樣的飯菜,煙火氣息染了桃林。
飯後,回屋小憩。
青山鎮上的村民都是如此。
午間的小憩,能精神一下午。
不過躺在床上的二人呼吸都沒有變化,睡不著。
許是少年以前不睡覺,沒養成這習慣。
許是七夏起的晚,此時沒有困意。
或許,也都不是。
隻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可日子總有日子的過法,打打殺殺的江湖事,不會天天發生。
不知是誰話音起了,二人又聊了起來。
說著好像怎麼也說不完的話,抱著好像怎麼也抱不夠的人。
勉強休息了會兒,坐在窗前看起了桃林。
易年伸手折下一枝桃花,編成了一個小巧花環,戴在了七夏頭上。
花襯人美。
七夏輕輕笑著,總覺著今天怎麼也笑不夠,易年同樣如此。
新婚的第一天,可能都是如此。
今天也不知石頭與阿夏布衣他們跑去了哪裡,下午時候還沒有過來。
或許他們知道,今天不適合前來打擾。
日頭偏移,慢慢落了山。
桃林中,落了一層金黃。
灶房裡又有炊煙升起。
易年不餓,七夏也不餓。
不過一日三餐,本就如此。
二人小酌幾杯,收拾完碗筷,又靠在了躺椅上。
看著漸黑的天,七夏開口道:
“出去走走吧。”
易年點頭。
“好。”
說著,牽起了七夏的手。
昏暗中,‘救命’的光微不可見。
少年深吸口氣,帶著七夏出了院子。
二人漫步在桃林中,一路向北。
不知為什麼會選北麵。
可能是北麵有高山,能將桃林的美色儘收眼底。
也可能是北方有家人。
元氏,青山,都在北方。
一路上沒碰見任何人。
或許是安紅豆的安排,或許是胡不絕的交代。
不管那種,都挺好。
沿著山路上了山,半山桃花依舊。
隨著越走遠遠,身後的桃林變得越來越小。
等到山頂之時,明月高懸於天,仿佛伸手就能碰見一般。
山頂一塊極為平整的巨石,上麵盛著月光。
這人工痕跡明顯的石頭,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
易年帶著七夏走到石頭上坐下,望向山下時,不禁呆了幾分。
柔和月光落滿了桃林,原本的桃林,成了一朵桃花。
原來桃林,也是一朵桃花。
當然,隻有從石頭上的角度看去才會如此。
二人席地而坐,七夏的頭靠在了易年懷中。
易年撫著七夏的小臉,輕輕親了一口。
明月,繁星。
高山,桃林。
巨石,以及石頭上的兩個小人兒。
成了一副畫。
有些孤單。
星月為鑒,萬物為伴。
或許也不孤單。
七夏的食指勾著易年小指,很緊。
山頂風大,易年不停的順著七夏被風吹起的白發。
銀發成了白發,因為又少了生機。
七夏忽然轉頭,枕在少年腿上,開口道:
“幫我養束花,開一季就好。”
“為什麼?”
少年不解問著。
“花落時,便忘了我,認識一年,便用一年時間忘了,行不行?”
七夏笑著,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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