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當初在醫館窗口看向外麵時的目光差不多,不過茫然少了。
易年聽著,立馬回應。
擦了擦嘴,開始收拾了起來。
東西一股腦丟進竹簍,火堆拿水澆滅,怕裡麵藏著火星。
易年手腳麻利,一會功夫便收拾妥當。
不過‘千裡神駒’跑了,馬車散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接下來的路就要靠雙腿了。
背上竹簍,看向七夏,開口道:
“走吧,這附近沒什麼城池,估計翻過萬連山後才能碰見集市,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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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夏沒說話,徑直走在了前麵。
對她來說,整日坐在馬車裡才辛苦。
不過這話不好對易年講,不知是怕誤了少年好心還是什麼,沒人知道。
易年嘿嘿一笑,緊緊跟了上去。
路上又開始不停說話,與之前趕車時候差不多。
七夏還是之前樣子,偶爾才會回一句。
易年也習慣了,熱情絲毫不減。
二人‘有說有笑’一路向北,穿過花海之後災民明顯少了。
在翻過萬連山後,終於算是出了南昭。
路上遇見城池也沒多留,隻買了些日常用物。
沒辦法,七夏可以不吃不喝,易年不行。
不過時間上還來得及,沒了災民救治,二人趕路的速度比坐馬車時要快。
穿過江南一個小國之後,終於到了此行的中轉站,天水渡。
離江之上有三個大渡口,天雲渡,天中渡,以及眼前的天水渡。
天雲渡靠近聖山方向,天中渡在離江中段。
三處皆是水緩江深,是渡口的上好選址。
當穿過以渡口為名的天水城後,二人到了這三大渡口的天水渡。
一眼望去,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有的人背著行囊,行色匆匆,有的人牽著騾馬,慢慢吞吞,還有的人站在船頭,大聲呼喊著親朋好友的名字。
江麵上船隻如梭,有大帆船、小漁船,也有豪華的畫舫。
船夫們忙碌地招攬客人,吆喝聲此起彼伏。
岸邊則擺滿了各種攤位,賣小吃的、賣雜貨的、算卦的……琳琅滿目,應有儘有。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和塵世的喧囂,讓人感受到一種濃濃的煙火氣息。
孩子們在人群中嬉戲打鬨,笑聲傳遍了整個渡口,老人們則坐在一旁,悠然自得地曬太陽聊天。
從那膚色能看出,都是江上漂了一輩子的漁民。
微風拂過,水波蕩漾,給這喧鬨的渡口增添了一絲寧靜與祥和。
易年找人打聽了下,得了這裡最大船行的位置之後,帶著七夏朝著那裡趕去。
傍晚時候,離江的風景又變。
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也映紅了江麵。
波光粼粼的江水在夕陽的餘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仿佛一條鑲嵌著寶石的綢帶緩緩流淌。
微風拂過,江麵上泛起層層漣漪,輕輕湧上岸邊。
二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看著水天一色,易年眼中儘是平和,七夏的清冷少了一分。
許是想起了封信中的族人,神色暗淡了些。
易年瞧見,心頭不由一緊,下意識的想要拉起七夏的手安慰下,不過剛伸到一半就瞧見了七夏重新恢複冰冷的目光。
悻悻的笑了笑,尷尬撓了撓頭,開口道:
“走吧,先去找船,路上慢慢看。”
說著,繼續沿著江邊而行。
一炷香後,終於到了指路那人說的地方。
天水渡最大的船行,雙順船行。
雙順取順風順水之意,靠江討生活的人,都會圖個吉利。
就像在船上不能說翻,吃飯不能翻魚一樣。
船行很大,裡麵人很多。
提著大包小裹,在不同窗口排著隊。
所乘船隻不同,排隊的地方也不同。
普通帆船價最低,人也最多。
稍微好一些的遊船貴些,人也少些。
最貴的是雲舟,一般人根本負擔不起,隻能遠遠在江邊看看。
所以雲舟的窗口前一個人也沒有。
易年帶著七夏進了船行,在看清楚窗口字樣之後,直直朝著雲舟那邊走了過去。
負責雲舟窗口的夥計正打著瞌睡,根本沒瞧見有人過來。
易年到了窗口,看見夥計正不停的點著頭,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輕輕敲了敲櫃台,開口道:
“打擾了,我…”
話還沒說完,隻見那夥計身子一抖,凳子往後一仰,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估計是被突來的聲音嚇的,不過這睡意也算消了。
揉著屁股不耐煩的看向窗口,在瞧見一副窮酸樣的易年之後,臉上的不耐更甚,開口喝道:
“敲什麼敲,沒看見上麵有字兒嗎,帆船在那邊,趕緊排隊去吧,晚了就要等明天了…”
易年聽著,苦笑了下。
這夥計算可以了,最起碼被擾了清夢沒破口大罵。
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拍在了櫃台上,開口道:
“我要租艘雲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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