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渡,碼頭前。
夜半時分。
一艘長約二十丈,寬七八丈的雲舟緩緩駛離。
舟身吃水濺起的浪花泛起漣漪,一直到了離岸很遠的地方才慢慢平息。
在蛟魚獸的牽引之下,雲舟的速度慢慢提升。
蛟魚獸相傳是一種擁有蛟龍血脈的妖獸,但血脈稀薄,無論是外形還是習性都更接近魚。
不過遊泳速度快,耐力好,被馴養之後便成了牽引雲舟的最好選擇。
雖然沒有聖山的水雲獸速度快,但也是離江中的佼佼者了。
雲舟貴,就貴在船頭的蛟魚獸上。
此時飛快行駛在江上的雲舟燈火通明,舟身雕刻著精美的圖案,線條流暢自然。
甲板之上幾層小樓供人居住,窗外便是壯闊的離江。
站在各種設施應有儘有的甲板之上,一眼便能儘收離江風光。
雲舟有專人駕駛,一般這種大小的雲舟,想要雲正常運行,所需人數不會少於二十,而且最少要有四五個修行之人。
畢竟船頭的蛟魚獸是妖獸,普通人根本駕馭不了。
巨大船板將雲舟前後分開,負責雲舟運行人員的活動空間隻占整個船身的十分之一。
後麵的貴客花了錢的,自然要把好的地方給人家留著。
此時船頭忙著,後麵甲板上的桌子前幾人聊著。
周晚正指著易年鼻子破口大罵,桌上美酒美食看都不看一眼。
“你小子,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小爺我是怕死的人嗎,有什麼咱一起擔著就完了,你可倒好,直接把小爺弄出去了…”
聽著周晚從見麵之後便沒停下來的數落,易年隻能在旁陪笑,然後不停說著是是是,好好好,下次不會了…
在聽見那夥計學話之後,易年也不知怎地,忽然就覺著那語氣與周晚特彆像,特彆是那小爺的自稱。
與那夥計去看看,沒想到還真是周晚。
玩心起了,才有周晚強闖雅間的一幕。
易年也知道周晚為何要揍自己,誰讓自己當初在七情殿把他和龍桃給弄了出去。
不過那時確實如小愚說的那般,有了生路,自然是實力強的留下。
周晚可能是罵的累了,估計也是沒什麼說的了,最後指了指易年,嘴裡總算消停了。
易年瞧見,連忙把早已放涼的茶水端給周晚,開口笑道:
“累了吧,歇會兒,沒必要動這麼大火氣,傷身…”
周晚橫了易年一眼,端起茶水大口灌了起來。
這周小爺還是以前那般,一點兒沒公子哥該有的涵養。
毫無形象的打了個飽嗝,餘光瞄了下坐在另一邊的七夏,給易年使了個眼色。
一個擁抱將七夏弄的不明所以的龍桃也在同時投來了目光。
易年瞧見,笑了笑,開口道:
“她的失憶好了,不過又忘了些東西…”
說著,也喝了口茶,將周晚與龍桃離開古境之後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
早已流傳出去的那些沒怎麼說,七夏死而複生的事實也沒說,畢竟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隻說在她在南嶼得了機緣,陰差陽錯下治好了失憶,但忘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就算沒說死而複生,這一連串的經曆還是讓周晚有些目瞪口呆。
在聽完易年的講述之後,撇嘴嘖嘖道:
“同樣是去妖族,差距咋這麼大呢?你在青丘是貴客,小爺我差點死在陰山。”
說著,朝易年與七夏豎起大拇指,一邊搖頭一邊道:
“以前隻知道你倆厲害,沒想到厲害成這個樣子,大鬨聖山啊,你知不知道,外麵都說如果不是各大宗門到了,你倆能把聖山翻個底朝天,小爺要是也能在聖山上鬨那麼一下,這輩子就算是活夠本兒了…”
易年聽見,苦笑著將周晚的手按下,開口道:
“哪有你說的那麼邪乎,要不是各大宗門到了,我倆估計就死在聖山了。”
這話沒錯,南行一與千玨到時,自己與七夏都是強弩之末,靠著最後一口氣在那撐著呢。
說著,看向周晚,開口問道:
“你剛才說的怎麼回事,怎麼差點兒死在陰山了?”
周晚臉上閃過一絲心悸神色,開口道:
“當初被你引動鱗片傳出去,本以為隻傳到古境外麵,沒想到直接給我倆傳到了落北原深處,聽你說過古境的情況,想再去四季花海,等到那黃花菜都涼了,索性就沒回,與小朋友商量了下,直接奔著陰山去了…”
周晚又開始口若懸河,易年旁邊認真聽著。
他與龍桃出了古境之後,在落北原一邊修行一邊往陰山靠去。
龍桃去北疆就是為了回到陰山,無論是當年的仇還是今後的打算,陰山必須要去。
而他倆的遭遇與易年和七夏截然不同。
同去妖族,待遇卻天差地遠。
易年與七夏在南嶼又是參加招龍節,又是過年又是成親,過的好不快活。
如果沒有七夏離世一事,去南嶼一趟與出去遊玩沒什麼區彆。
可周晚與龍桃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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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北原上還能勉強支撐,但到了陰山腳下的日子隻能用四個字形容,險象環生。
北疆妖族民風彪悍,看你不順眼都可能大打出手。
龍桃雖然出身北疆,可隻存兒時記憶,對北疆的認知比周晚多但多不了太多。
想闖陰山,想給龍桃報仇,想奪回屬於它的一切,二人目前的實力根本不夠看。
龍幽雖然在古境中給龍桃留了兩塊鱗片,但龍桃與周晚都摸不清他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