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隻是不想說罷了…”
聲音幽幽傳來。
聽見這聲音,周晚麵色凝重許多,開口道: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明知道卻為何不說呢?”
周晚聽著,環顧四周,可依舊同進來時一樣,什麼東西都沒有發現。
看了眼被自己劃的滿是痕跡的大門,慢慢靠著柱子坐了下去,開口道:
“小爺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你算什麼東西,彆以為這破地方能困住小爺,小爺先睡會,等養足精神非把你這破廟拆了不可…”
周晚說完,閉上眼睛開始休息,看那臉上無所謂的樣子,是真的不打算繼續搭理這不知從哪出來的聲音。
不過說歸說,此時哪裡能睡得著,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腦中卻在迅速盤算眼下的情況。
可周小爺雖然在清風獸的幫助下一舉變成了世所罕見的天才,但對修行界中的許多事情卻沒太多了解,眼前這超出常理的破廟連聽都沒聽過。
腦海中一邊快速翻著那少的可憐的儲存,一邊想著逃離這裡的辦法。
可該試的都試的差不多了,門上密密麻麻的痕跡就是證明,但依舊找不到出去的辦法。
周晚不知道易年幾人是不是正在經曆同樣的事情,是不是也被困了起來,可現在不得不把希望壓在易年身上。
易年能從太初古境逃出來,沒道理會被困在梵天淨土裡。
在理清思路之後,周晚知道眼下最要緊的就是保存實力,體內元力慢慢運轉,開始恢複著之前的消耗。
大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隻有周晚的呼吸與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個時辰,也可能是一瞬間,因為在這空空如也的大殿中,早已經沒了時間概念。
一聲詢問,打破了大殿的寧靜。
“你想過你要的是什麼嗎?”
聽見聲音,周晚睜開了眼睛。
找不到聲音源頭,隻能目視前方。
可能是因為無聊,忽然覺著此時有人說說話也不錯,想了想,開口道:
“小爺沒什麼願望,與小朋友白頭偕老,兄弟安好,老爹身體健康,修行到歸墟境界,在把仇給報了,還有…”
開始還說沒什麼願望,可這一說便停不下來了,再一次說到口乾舌燥,才不情願的停了下來。
說完之後,大殿再一次陷入安靜。
聽不見聲音,周晚皺了皺眉,開口道:
“說話啊,不是你問小爺有什麼願望嗎?”
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來回飄蕩,傳回了周晚耳中。
周晚聽著,沒再大聲喧嘩,撇了撇嘴,繼續道:
“不說小爺睡覺了啊,等養足力氣就把這兒拆了,到時候你想問說都沒機會了…”
說著,懶洋洋的往柱子上一靠,翹著二郎腿打起了哈欠。
剛要閉眼時,聲音又一次響起。
“你說要與小朋友白頭偕老,可你們一人一妖,真的能走到最後嗎?她身懷祖龍之力,乃是妖族天生領袖,你乃北祁元帥之子,本就對立,如今落北原戰事正起,雖然看起來沒有生死存亡之勢,但當北祁大軍踏入陰山的那一刻,這壓了萬年的仇恨定會迎來最猛烈的爆發,不死不休,到時,你幫誰?是小朋友的族人,還是你的同胞?”
大殿中響起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但聽在周晚耳中,卻字字如刀,狠狠紮進了心裡。
從認定龍桃的那一刻起,周晚其實已經做好了打算。
妖族與人族對立不是一朝一夕,已經持續了近萬年。
時間長,便會出現一樣東西。
習慣。
人族習慣了妖族的存在,北祁習慣了與妖族的戰爭。
這天大的恩怨,從古至今沒人可以化解。
周晚從沒覺著自己有能力化解這恩怨,但依舊選擇與龍桃在一起,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就是個普通人。
即使他日真的修行到了歸墟境界,也不過幾百年的壽命。
幾百年與萬年相比,隻不過是離江之上魚兒拍打水麵泛起的小小浪花,根本不值一提。
二人可以不在北祁,不在北疆,天下大有地方可去相守一生。
兩個人,不會影響到妖族與人族。
這是逃避,但也是現實。
在知曉龍桃身懷祖龍之力後,周晚的心思起了些變化,因為擁有祖龍之力的龍桃,總是要回陰山的。
但這依舊不會影響二人,因為龍桃不是第一個身懷祖龍之力的妖族,萬年曆史中,北疆妖族有過很多次統一,但依舊越不過北線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