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夏不知是太過心急沒聽出易年話裡的‘陷阱’,還是已經慢慢習慣了易年的身份,猛一起身,差點兒沒把正擺著一副自認為很瀟灑的易年撞個跟頭。
瞧見七夏那副急切樣子還有那毫不猶豫的一個‘你’字,嘴角的弧度怎麼壓也壓不住。
笑嗬嗬點頭道:
“正是在下,很意外嗎?”
聽見易年的肯定答複,七夏一把抓住易年領口,似乎是想確定,開口問道:
“真的?”
說著話的時候,大眼睛裡滿是期待。
易年沒想到七夏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與平日裡的冷靜完全不同,不過在想到元氏一族受戾氣侵襲之後,也能理解七夏的心情。
再次點頭,鄭重道:
“真的,而且我治過,如果你恢複記憶就知道我沒有說謊…”
易年確實能治幽泉戾氣,上京那場大雨以及後院基本沒怎麼消失過的青光就是證明。
再次聽見易年肯定的答複,七夏臉上的焦急與期盼慢慢消失,換成了易年一樣的凝重,似乎有些不敢開,猶豫了下,開口道:
“那…”
看得出七夏的猶豫,也明白七夏什麼意思,易年輕輕一笑,抬手拍了拍七夏的小手,安慰道:
“幽泉戾氣對我沒有影響,救人也沒有危險,如果真的能打開封印,我會幫你的族人,我保證…”
易年的聲音很輕,很平和,似乎一陣清風便能淹沒,但七夏卻能從這聲音中聽出可靠與踏實。
似乎隻要有這聲音存在,所有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還有,七夏聽得出,這聲音永遠不會騙自己。
“謝謝你…”
七夏看著易年的眼睛,喃喃道。
聲音沒了清冷,似乎還帶著些許柔弱。
看著眼前佳人,易年不知怎地,心頭忽然一酸。
自己被人追殺陷害暗算看起來很慘,但與自己比起來,七夏卻更可憐。
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睜眼便麵對一個陌生的世界,還要麵對這世界上最強大的敵人。
全族的希望係於一身,真不知當初她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安慰著七夏的手從領口移動到七夏身後,輕輕摟在了那纖細的腰身之上,稍一用力,把七夏擁在了懷中,喃喃道:
“不用與我說謝,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從認定你的時候,我便做好了與你共進退的準備,咱們一定能把你的族人救出來,一定…”
說著,輕輕拍了拍著七夏肩膀。
七夏沒有說話,但皓月雙眸不知何時已滿是淚水,頭枕在易年肩膀,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在哭聲起的那一刻,七夏似乎已經忘了旁邊還有人。
哭聲像是被壓抑了許久終於得到釋放一般,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充滿了無儘的悲傷和痛苦,仿佛要將所有的哀傷都傾訴出來。
如同一把利劍,穿透了易年的心。
夜是安靜的,湖是安靜的,燃燒著的火堆也是靜的。
心,同樣安靜。
兩顆心,貼在最近的地方,感受著彼此的跳動。
合心,合意。
易年沒有說話安慰,隻是不停的輕撫著七夏因痛哭而不停起伏的後背。
青絲繞指,佳人在懷。
便是這夜,也不忍出聲打擾。
七夏的哭聲一直不斷,淚水濕了易年肩頭。
事情總壓在心裡,很累。
那便哭吧…
現在的七夏不再孤單,因為始終有個人會陪在她的左右。
不知過了多久,七夏的哭聲慢慢開始變小,身上的起伏也開始減弱。
易年的手,也慢慢停了下來。
“哭夠了?”
易年輕輕問著。
“嗯…”
七夏回著,小小聲音從二人中間鑽出。
“記得賠我件衣服…”
“又不是壞了,洗洗就好了…”
七夏回著,頭還在易年肩頭。
“我可舍不得洗…”
易年回著,嘴角微微上揚。
七夏聽著,剛想說話,神情一滯,從失神中醒了過來,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趴在易年懷中。
方才痛哭時沒注意,隻覺著這懷抱踏實無比,此時心思回歸,掛著淚痕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
剛想推開易年,可不知為何,剛要發力的手停了下來,最終還是沒有從這溫暖的懷抱中掙脫。
不知是覺著剛‘利用’完彆人就推開不禮貌,還是心底有些舍不得這懷抱。
聽著易年的調侃話語,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悄悄吸了口氣,壓著心跳,小聲道:
“抱夠了嗎?”
易年聽著這熟悉的問題,思緒似乎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同樣夜晚黑的不像樣子的淨竹寺。
那時回著沒有,易年記得很清楚,不過這回回答變了。
拍了拍七夏後背,稍稍低頭,嘴湊到了七夏耳邊,小聲道:
“是你自己過來的…”
“我方才是有些失態,但還沒到什麼都忘了的程度,明明就是你先抱的…”
呃…
易年沒想到七夏的小腦袋瓜竟然這麼好用,自己的小動作她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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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厚臉皮的本事早就練出來了,儘管被七夏拆穿,依舊沒有鬆手的意思,開口道:
“我那是安撫你,你方才哭的多凶你忘了?我怕你岔氣兒…”
聽著這蹩腳的回答,七夏神色變了變,開口道:
“你臉皮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