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高懸於天,下一刻,如同雨點一般朝著地麵砸去。
眨眼之間,這座曾經雄偉壯麗的山峰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溝壑。
溝壑之中,亂石嶙峋,煙霧彌漫,仿佛是大地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無數慘叫聲從溝壑中傳來,聽得眾人頭皮發麻。
可能叫,說明人還活著。
普通人或許看不出,但隻要有些眼力的都知道,易年沒有下死手。
萬劍重點攻擊的地方是山體而非山頭的黑衣人。
如果易年想殺人,那麼這些人根本沒有慘叫的機會。
歸墟之境在普通人麵前,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山口那原本狹長的通道生生被擴寬了幾十倍,這奪天地造化的神奇景觀,毀了。
塵煙與飛雪過後,山口的埋伏消失不見。
易年手握龍鱗,低聲道:
“走…”
沒人去管周圍的慘叫,三十幾人順著消失的山口回到了葫蘆口的前方。
易年在前,眾人在後。
依舊沒人說話。
途經前夜眾人休息的地方時,又有無數黑衣人衝出。
還沒等隊伍裡的修行之人反應過來,易年的萬劍再次升起。
慘叫聲過後,黑衣人捂著傷口慘叫連連。
能叫,依舊活著。
“走…”
低沉聲音響起,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有易年這種強者在前方開路,按說眾人應該滿是安全感才是。
可除了少數幾人,剩下的看著那有些瘦弱的背影,內心卻越來越恐懼。
那種無形中的壓迫感,幾乎壓的眾人喘不過氣。
但腳步卻始終沒有停下,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不跟著,自己絕對活不過今晚。
一路慘叫,一路前行。
無論衝出來的人有多高的境界,無論埋伏如何巧妙,結果隻有一個,萬劍所過之處,沒有一個敵人能站起來。
天色越來越亮,當眾人來到葫蘆口最南邊的山口時,天光大亮。
天亮了,埋伏了一路的黑衣人仿佛頃刻間消失了。
當無數馬蹄聲響起的時候,跟在後麵擔驚受怕了一晚上的公子哥和小姐們,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放鬆神情。
幾個心思素質差些的,抱在一起放聲大哭。
朝著眾人而來的人,正是各府侍衛。
他們來了,便證明沒有埋伏了。
這場莫名其妙的狩獵,開始的莫名其妙,結束的同樣莫名其妙。
易年收起龍鱗,抬眼看了眼東方。
陽光,永遠比月光暖人。
沒人與眾人打招呼,帶著千秋雪沿著山路離去。
路上,不停地深呼吸。
一夜殺伐,心中那莫名的煩躁越來越強。
千秋雪感覺的到易年的氣息,快走兩步來到易年身邊,開口道:
“你怎麼了?”
在千秋雪看來,碰見季雨清之後,易年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師祖的出現得罪了他。
易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千秋雪瞧見,也沒再開口發問。
二人能成為朋友,與千秋雪的性子不無關係。
從不會追根問底。
不說,那便不說。
上了官道,躁動的心思才堪堪壓了下去。
中午時候,二人到了上京城外。
茶攤前,一個人正在喝茶。
身前擺著三株草,腳下放著兩隻兔子。
季雨清。
瞧見二人回來,季雨清放下手中茶杯。
看著陰沉著臉的易年,開口道:
“三思…”
易年點點頭。
“多謝…”
從季雨清身邊走過,進了上京城。
千秋雪來到季雨清身邊,盯著入城的易年,開口道:
“師祖,他怎麼了?”
季雨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開口道:
“他不喜歡這裡,人和事,都不喜歡…”
“為什麼?”
“不為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那他會走嗎?”
季雨清搖了搖頭,開口道:
“不知道,命格不算之人的想法,誰都摸不準…”
說著,起身伸了伸懶腰,繼續道:
“走吧…”
“去哪兒?”
“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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