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沒有上京熱鬨,不過還是一如從前的大。
年關將近,雖已是傍晚時分,但也熱鬨非凡。
大街兩側的店鋪掛著大紅燈籠,孩童提著花燈穿梭在人群之中。
人們或是匆匆忙忙地趕著路,臉上洋溢著歸家的急切與喜悅。
或是悠閒自得地漫步其中,欣賞著周圍琳琅滿目的年貨和喜慶的裝飾。
又或者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談笑風生,分享著一年來的點點滴滴。
整個大街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而歡樂的舞台,每個人都在這裡扮演著屬於自己獨特的角色。
易年牽著馬,漫步在大街上。
過年了,總要買些東西回去。
青山太偏,很多東西都沒有。
看著路旁的年貨,笑了笑。
這算不算是衣錦還鄉?
可能算,也可能不算。
搖了搖頭,停在了一處店鋪前。
挑了些東西,付了錢,繼續走著。
路上,看見什麼便買些什麼,沒多大功夫,蘿卜身上背了兩個大大的包裹。
拍了拍蘿卜的大頭,開口道:
“辛苦了,一會兒帶你吃頓好的…”
說著,牽著馬,朝著城中而去。
走了約摸一炷香的功夫,停在了一間客棧前。
客棧裝修的很華麗,雖然比不上上京城裡的客棧,但在晉陽也排的上號了。
這間,正是當初周小爺包的那家客棧。
站在門口往裡看了看,人還不少。
喝酒聊天,有些喧囂。
瞧見門口來人,店小二小跑著從店中出來,開口道:
“客官裡麵請,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說著,順手接過了易年手裡的韁繩。
易年仔細看了眼,還是當初那個夥計。
自己認得他,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認不出自己了。
笑了笑,開口道:
“後院還有房間嗎?”
店小二立馬點頭,開口道:
“有,客官裡麵請…”
易年點點頭,指了指蘿卜,開口道:
“弄些上好草料…”
說著,遞過去了幾個銅板。
店小二嘿嘿一笑,接下銅板,開口道:
“客官放心,我們這裡無論是給人吃的還是給牲口吃的,那都是最好的,您裡麵請,貴客一位!”
易年點頭謝過,進了客棧。
一進屋,酒菜香味兒撲麵而來。
來到櫃台前,掌櫃的正忙著算賬。
瞧見來人,立馬臉上堆起笑意。
“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易年也笑了笑。
果然,老板也認不出自己。
沒動,開口道:
“開間房,弄幾個小菜送到後院吧…”
說著,遞給了老板幾塊兒碎銀子。
“好嘞…”
正說著話,牽馬的店小二過來,背著易年的包裹,開口道:
“客官這邊請…”
說著,前頭引路。
易年後麵跟著,打量起了客棧。
與三年前沒什麼區彆,布局也沒變化。
可能唯一的變化就是有些東西都舊了。
來到當初住了幾天的小院,店小二開了其中一間的房門,把行李放下,端來茶水,開口道:
“客官稍等,酒菜就來…”
易年點點頭,開口道:
“多謝…”
說著,坐在了院子裡的石桌前。
看著這熟悉的環境,腦海中浮現出當初與周晚在此大快朵頤的場麵。
兩個大男人狼吞虎咽,一個小乞丐吃的異常文靜。
也是這張桌前,送給了龍桃很多醫書。
龍桃看書,周晚旁邊幫著識字…
當初的一幕幕仿佛就發生在昨天,現在想想,已經過了好久。
隨手倒了杯茶,涼了。
這天氣,確實有些冷。
手往袖子裡縮了縮,盯著天空發起了呆。
不多時,腳步聲響起,兩個店小二提著食盒來了。
麻利的把飯菜擺在桌上,開口道:
“客官慢用,有事兒招呼一聲就好,馬已經喂上了,客官放心…”
說著,轉身去了前院。
趕了一天路,確實有些餓了。
易年抄起筷子,吃起了桌上小菜。
有酒,沒喝。
一個人喝酒沒意思。
桌上飯菜被消滅大半,打了個飽嗝。
舒服的往椅子上一躺,又盯著夜空發起了呆。
晉陽裡青山不遠,全力飛行的話最多半天就能到。
可家就在眼前,心底卻莫名慌了。
難不成這便是近鄉情怯?
想著,笑了笑。
也不知師父怎麼樣了。
多半應該沒什麼變化,以師父的實力,很多年都不會有變化。
小院呢?
可能有變化。
估計會亂不少,畢竟小愚不可能天天去。
指望師父收拾,不現實。
青山鎮呢?
應該也沒什麼變化。
打打牌聊聊天,便是冬季裡所有的娛樂了。
胡思亂想著,睡意遲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