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不知道上京城有人去尋自己,但知道,晉陽,又碰見大麻煩了。
而且,比上次的麻煩還要大。
城北軍營,曾經住過的那間屋子。
徐林與易年坐在大廳中,神色都不怎麼好看。
旁邊的椅子上還坐著個人,滿眼的疲憊。
在城中遇見守軍的巡邏小隊,易年便跟著來了城北軍營。
這種時候,哪裡能放心離去。
與周信的關係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徐林處理在軍中事宜便過來了。
這種時候多一個歸墟強者,對晉陽城意味著什麼傻子都知道。
長長歎了口氣,開口道:
“很不樂觀…”
易年聽著,也歎了口氣。
“之前就一點兒沒發現嗎?”
徐林搖了搖頭,開口道:
“以前會有偵查小隊不定時出城巡邏,但前段時間下了軍令,北祁士兵沒有手諭不得出城,所以…”
說著,又歎了口氣。
易年聽著,眉心一皺,開口道:
“杜景?”
徐林搖了搖頭,開口道:
“可能是吧,新官上任三把火…”
易年也搖了搖頭,開口道:
“我見過杜景,感覺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徐林嘴角擠出一絲苦笑,開口道:
“誰知道呢,但眼下情況就是如此…”
徐林起身,走到牆上的地圖前,伸手一指,開口道:
“往年這個時候妖族不會發動攻擊,天氣寒冷,非戰鬥減員會很大,但今年卻一反常態,集結了最少二十萬軍隊到了落北原,若是這二十萬軍隊分散開來,每座城的壓力都不算大,但現在全部集結在落北原東側,光憑晉陽的守軍,不可能守的住…”
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憤怒道:
“這群畜生究竟要乾什麼!”
旁邊那一臉疲憊的男子瞧見,起身行禮,開口道:
“徐將軍,現在不是討論妖族要乾什麼,而是換防的守軍什麼時候能來…”
北線十城一直有換防的習慣,因為妖族不是每座城都會攻打,所以一般在大戰之後都會換防,讓之前禦敵的軍隊得到充分的休息。
而且這樣也能讓所有的守軍都有麵對妖族的機會,要不像晉陽這樣的,十幾年才打一次仗,戰鬥力會嚴重下降。
當然,那是之前。
不過晉陽雖然前幾年剛剛打過一場大仗,但與中間那動不動就打上幾個月的幾城相比,戰事還是算少的。
以前晉陽守軍不換防,而在三年前那場大戰之後也劃入了換防的行列。
不過之前聽徐林的意思,晉陽守軍換防出去,但原本應該換過來的伏陽軍卻遲遲未到。
若是放在平時,這不算什麼大事,畢竟這個時節不可能打仗,所以晚到幾天也沒什麼。
但現在不一樣了。
原本晉陽十萬守軍,聽了軍令調遣,五萬軍隊換防,所以此時軍營中隻有平時一半的人。
雖然沒什麼傷病,但五萬人族對陣二十萬妖族大軍,勝算幾乎為零。
這也是徐林為什麼要把所有百姓遷出城的原因。
開口詢問的人叫衛時,之前徐林給介紹過。
周信的親信。
從衛時口中得知,遊曆在落北原的周晚之前就把妖族的異常舉動寫信傳了回來。
可中間出了問題,導致周信幾天前才得到消息。
而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把衛時派了過來。
他過來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告訴徐林,晉陽不能丟。
按理說信兒到了人就可以走了,但身為軍人,這種時候不可能離開。
聽著衛時詢問,徐林皺了皺眉,開口道:
“換防的地方是伏陽,從伏陽到這裡,就算全力趕路日夜兼程,最少也要四到五天,這還是不考慮剩多少戰力的前提…”
很正常。
如果路上消耗太多體力,到了之後筋疲力竭,自然沒法立馬投入戰爭。
衛時聽著,神色也沉了下去。
“目前城中的守軍,有可能守五天嗎?”
徐林聽著,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了一個字:
“難…”
說難,但隻要對目前形勢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不是難,而是根本不可能。
就算占著地勢一換一,晉陽都換不起。
衛時聽見,猶豫道:
“那…”
徐林坐回椅子,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疲憊,開口道:
“死,也要死在城頭…”
晉陽城的人雖然不多,而且也已經疏散。
但晉陽後麵,是整個東遠州。
如果妖族一旦越過晉陽,那東遠州便完了。
就算能將妖族趕回去,但死去的人,永遠也活不過來了。
易年聽著,心頭覺著忽然一痛。
以前師父提起過,自己的父母當年就是因為妖族攻城才不得不往南走。
然後,再也回不來了。
如果不是妖族,自己或許也能體會到親情的滋味。
師父是師父,父母是父母。
有些東西,是無法代替的。
不念自己,也念他人。
如果妖族真的攻破了晉陽,那青山還能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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