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忽然感覺臉上一涼。
一片雪花落在了臉上。
伸手輕輕一摸,雪花消融。
然後,更多的雪花落了下來。
原本晴朗的天空被烏雲掩蓋,下起了雪。
苦笑了下。
看來自己用周天星衍術觀天象的本事還得練啊。
本以為是個好天氣,這便下起了大雪。
往回收了收腳,坐在台階上繼續看著。
那紛紛揚揚、漫天飛舞著的雪花宛如潔白輕盈的鵝毛一般,從陰沉灰暗的天空中緩緩飄落下來。
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遠處的城牆也籠罩在了一層朦朧的雪霧之中,若隱若現。
雪下著,軍營在忙碌中安靜了下來。
在門口坐了一夜,黎明時分,雪勢漸小。
清晨時候,雪停了。
天空放白,萬裡無雲。
看著蔚藍如洗的天空,嘴角又升起了一絲苦笑。
沒看錯,今天天氣確實不錯。
四處都有士兵忙碌,推著大車,上麵整齊的碼放著武器裝備朝著城北而去。
神色間看不出慌張,但很凝重。
可能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真如消息那般,以現在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抵禦二十萬妖族大軍。
不過南門大開,卻沒一個士兵臨陣脫逃。
腳步聲不停響起,軍營熱鬨了起來。
易年起身伸了伸懶腰,準備回屋洗把臉。
正轉身的時候,衛時打著哈欠從旁邊的一頂營帳裡鑽了出來。
眼圈依舊很黑,不過氣色好了不少,看起來休息的不錯。
這人倒也是個人物,這種環境下還能睡的這麼香。
也不知是真的累了還是本就心大。
瞧見易年站在門口,打了個招呼,開口道:
“稍等…”
易年點點頭,衛時朝著旁邊走去。
不多時,提著一個碩大的食盒來到了門口。
朝著易年比了比,開口道:
“剛出鍋的,吃點兒?”
易年點點頭,開口道:
“好啊…”
從衛時對軍營的熟悉以及昨天與徐林提起以前的事情來看,他應該也在晉陽軍待過。
沒多問,人家私事。
進了屋,衛時打開食盒,一邊搓手一邊開口道:
“晉陽軍在北線十城雖然不是最強的,但夥食一定是最好的…”
話音落,濃濃的肉香飄滿了屋子。
易年抬眼看去,隻見衛時從食盒中端出了兩大碗肉湯。
雖然叫湯,但裡麵的肉卻占了一半。
這料,很足啊。
若是放在尋常人家,這麼多肉能熬一鍋湯。
旁邊還擺著幾張大餅,油汪汪的,也飄著香氣。
肉湯配大餅,夥食確實不錯。
二人也沒客套,大快朵頤起來。
不多時,兩大碗肉湯和幾張大餅被消滅了個乾乾淨淨。
衛時提著食盒出門,不知做什麼去了。
易年出門把蘿卜的韁繩鬆開,拍了拍那碩大的腦袋,低聲道:
“機靈點兒,該跑就跑,打起仗來沒空照顧你…”
蘿卜是軍馬,大大小小的仗經曆過不少,不過北祁與南昭不同,北祁的戰爭以守為主,很少動用騎兵,所以蘿卜的一身本事在晉陽發揮不出來。
總不能騎著馬衝進落北原,那與送死沒什麼區彆。
蘿卜沒有馬兒的機靈勁兒,隻顧著低頭吃草,沒理會易年。
易年笑了笑,又拍了拍蘿卜的大頭,轉身朝著城北走去。
路上不停有人打著招呼,小神醫,易少俠的稱呼都有。
當初在傷兵營待了許久,也算出名。
加上後續的一係列事情,晉陽軍中沒幾個不認識易年的。
而這些人對易年客氣主要有兩個方麵。
第一,易年以前確實幫過晉陽守軍,軍人最重情義,自然不會忘。
第二,則是因為周信。
周信在軍中的聲望極高,而易年是周信的師弟,自然能的守軍親近。
這種關頭留下,晉陽守軍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樂意瞧見的。
一個歸墟強者,比之前那些修行之人加在一起都強。
有強者相助,哪有人會不願意。
一路不停點頭,終於到了北城牆。
十裡城牆下麵堆滿了東西,武器裝備火油箭矢,應有儘有。
城牆上人頭攢動,忙,卻不亂。
上次來時,這裡滿是濃濃的血腥味兒,不過現在沒有,可能是天氣原因。
可那令人作嘔的味道,遲早都會出現。
沒人盤查,上了城牆。
陽光灑下來,照亮了每一個戰士麵龐。
身著威武的鎧甲,手持鋒利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無比堅定和果敢。
徐林站在高台上,身姿挺拔如鬆,看著忙碌的士兵,右手高高舉起,示意眾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