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劍峰,劍意少了很多,因為人少了很多。
沒了整天找酒喝的峰主,也沒了整天看著自己師父喝酒的小師妹。
不過沒人督促練劍,弟子們反而勤奮了不少。
離江穿山而過,劍峰下的閣樓中沒了下棋聲,也沒了爭吵聲。
隻有江水依舊,看上去有些渾濁。
北劍峰,白笙簫坐在演武場前,腦海中浮現出當初易年以通明勝歸墟的一幕。
嘴角偶爾浮起一絲笑意,腦海中的人變成了那個小胖子。
師父的印象裡,徒弟似乎永遠都長不大。
哪怕長大了,也不大。
兩年不見,也不知白笙簫還認不認得出劍十一。
可能是太久沒見那張見自己便怕的不行的胖臉,白笙簫歎了口氣,似乎有些失落。
一聲歎息傳的老遠,因為聖山太靜。
山雨來前的靜。
伸了伸懶腰,耳中傳來了腳步聲。
抬眼望去,當初被易年打敗的長老走了過來。
起身,那人到了近前。
朝著白笙簫拱手行禮,開口道:
“峰主…”
白笙簫點點頭,開口道:
“怎麼樣了?”
那長老歎了口氣,開口道:
“都勸說過了,不肯走…”
白笙簫嘴角起了一絲笑意,喃喃道:
“一個都不走?”
長老點頭,“嗯,一個都不走…”
“不走便不走吧…”
說著,轉身看向了北邊。
“峰主,還有一事…”
“說…”
“天寒山、龍象宗,羽化門、蠻荒教、封天教,都派人來了,此時正在外麵等著…”
聽著這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白笙簫擺了擺手,開口道:
“讓他們都回去吧…”
那長老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神色,開口道:
“峰主,相柳和行屍大軍來勢洶洶,此時正是用人之…”
還沒等那長老說完,白笙簫再次擺手,開口道:
“這是聖山的事兒,與他們無關…”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按我說的做吧…”
態度難得溫和一次,但其中透露出的不用質疑依舊。
北劍峰上,白笙簫的話沒人敢不聽。
那長老自然了解白笙簫的脾氣,歎了口氣,開口道:
“是,我這就讓他們回去…”
說著,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
白笙簫忽然開口。
“怎麼了?峰主…”
“後山還沒人嗎?”
長老點點頭,開口道:
“早些時候去過,沒瞧見人…”
“知道了,去吧…”
說著,抬腿下了高台,順著旁邊小路朝著北邊走去。
南劍峰之後,便是近晚峰。
三岔路口,一條通往藏書閣,一條通往萬木林,一條通往近晚峰。
此刻,夕陽西下,餘暉灑落在山間,給整座山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
這向來人少的山峰此時格外冷清寂寥,目光所及之處,不見一個人影。
唯有那三間破舊的木屋孤獨地矗立在那裡,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小院之中,雜草叢生,已經長得有半人高了。
這些荒草肆意蔓延,將原本整潔的院落掩蓋得嚴嚴實實,隻留下一條狹窄而曲折的小徑勉強可供通行。
曾經煙火不斷的灶房,此時更是一片荒蕪景象。
灶台上堆積著厚厚的灰塵,爐灶內也早已沒有了往日生火做飯的痕跡。
鍋碗瓢盆隨意地擺放著,上麵同樣布滿了塵埃,不知多久沒人用過了。
順著小路來到木屋前,白笙簫伸手推開門,一聲老舊的吱呀聲傳了出來。
很難聽。
東屋沒人。
西屋也沒人。
踩著灰塵來到西屋門口看了眼,桌子上放著本書。
《太玄經》
很新,因為是新的。
也很舊,因為落滿了灰。
搖了搖頭,出了木屋。
看了眼灶房,喃喃道:
“多少年沒做過飯了,也不知手藝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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