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合上的瞬間,整個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動作都凝固了,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生生按住。
最前麵那人的手還保持著推門的姿勢,指節因用力過猛而泛白。
多吉的長劍&34;錚&34;的一聲掉在地上,在黑白相間的地磚上彈跳兩下,發出清脆的金屬鳴響。
“這...這啥情況...”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顫抖的回音。
易年聽著,感覺到七夏的手指突然收緊,指甲幾乎要嵌入他的手臂。
轉頭看去,發現七夏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蒼白,那雙總是清澈的眼睛此刻盛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嘴唇微微發抖,似乎想要說什麼。
易年正欲開口詢問之時,人群中起了一絲驚呼。
“後麵!”
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
眾人齊刷刷回頭,隻見廣場邊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漆黑的門洞。
那門像是被最濃稠的墨汁浸染過,連光線都無法逃脫它的吞噬。
更詭異的是,門框周圍的空間微微扭曲。
仿佛那不是一扇門,而是一張正在緩慢蠕動的巨口。
麵對這突然出現的門,所有人都沒了主意。
一部分人看向七夏,另一部分人看向易年。
易年瞧見眾人的目光,心下也是一沉。
抬手指了指宮殿大門,開口道:
“開門…”
瀟沐雨聽見立馬提劍走了過去。
元力運行,一劍劈向宮殿大門。
隻聽嘩啦一聲脆響傳來,大門上火光四起,劍也被震得脫手。
可聲響過後,大門上連個印子都沒有。
一直保護多吉的那名與七夏交過手的歸墟強者瞧見,也來到了門前。
強橫修為瞬間提到巔峰,雙掌同時拍去。
轟!
一聲巨大聲響從門上升起,震得旁邊牆壁上的灰塵紛紛掉落。
可等煙塵散去之後,情況和瀟沐雨出劍之後一模一樣。
大門上,依舊沒有半點兒被破壞的跡象。
易年最後看了眼那扇忽然出來的門後,也來到了大門前。
伸手在大門上敲了敲,同時對著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微小的聲音從大門上傳回,開始判斷起了大門的情況。
回聲很悶,也很沉。
大門仿佛與整座宮殿融為一體一般,根本不見縫隙。
順手接過七夏遞來的鳳凰翎往上刮了下,可這神兵同樣無法在上麵留下痕跡。
見此情景,瀟沐雨輕輕搖了搖頭。
神兵都無法破開的大門,估計沒法用蠻力破壞。
退路被封,黑白廣場上隻有那扇門。
“我們...要進去嗎?”
一個中年男子聲音發顫,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照得他臉上陰影交錯。
瀟沐雨彎腰撿起長劍,劍尖在地麵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白痕。
“看來這荒天遺址對咱們的考驗還沒結束…”
說是考驗,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但這種時候,除了這些也沒什麼好說。
苦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掃過緊閉的宮殿大門。
“除非能打開這扇門…”
被瀟沐雨一說,隊伍中有幾人頓時神色大變。
立刻衝向大門,各種兵器、法術雨點般砸在門板上。
火花四濺,爆裂聲震耳欲聾,可當煙塵散去,門板上依舊連一絲劃痕都沒留下。
這扇門就像不存在於這個時空,所有的攻擊都穿過了它的表象,卻傷不到它的本質。
易年被聲音感到一陣眩暈,最後一盤棋消耗了他太多精力。
雖然緩了一天,但此刻被聲音一吵,太陽穴忽然突突直跳,視線邊緣泛著不祥的黑點。
七夏敏銳地察覺到了易年的不適,一隻手穩穩扶住他的後背,溫熱的元力再次渡入易年體內。
“我沒事…”
易年勉強笑了笑,“隻是有點累…”
七夏沒有回答,但眼神說明了一切。
她不相信。
易年知道瞞不過七夏,隻好輕歎一聲,低聲道:
“剛才忽然有種感覺,之前下的那盤棋不簡單,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整個天地對弈…”
“你覺得棋局還沒結束,那扇門...”
七夏望向黑洞洞的入口,聲音壓得極低。
“我們可能要進去一趟…”
易年說著,也壓低了聲音。
“倉嘉和花想容還沒找到,走哪裡都是走…”
七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卻沒有反對。
易年知道七夏在擔心什麼。
這很可能是個陷阱,但正如瀟沐雨所說,他們彆無選擇。
見打開大門無望,眾人漸漸停了下來。
易年與眾人商議一番,決定去門裡麵看看。
其實也不算商議,畢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眾人慢慢聚集到黑門前,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與猶豫。
瀟沐雨走到最前麵,回頭看了易年一眼。
易年點點頭,手中的十一箭已經搭在了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