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纖細的身影,禦空飛行的姿態輕盈得如同掠過水麵的蜻蜓。
隨著距離拉近,易年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麵容。
“覓影?!”
兩個字脫口而出,隨即渾身緊繃。
眼前的覓影不再是孩童模樣,而是變成了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
一襲長衫襯得膚色如雪,臉上的青春透著妖異。
正是覓影"長大後"的狀態,也是戰力全開的形態。
看著長大後的覓影,易年的手心沁出冷汗。
若是神誌清醒的覓影自然無礙,但萬一她也像國師那樣被黑白二氣的力量控製…
想到這裡,易年不動聲色地將十一箭捏在指間,隨時準備應對最壞的情況。
正想著的時候,覓影輕盈地落在了易年麵前三丈處,足尖點地的動作精確得像是丈量過一般。
易年屏住呼吸,迅速觀察起了覓影的眼睛。
兩個呼吸後,鬆開了十一箭。
還好,覓影瞳孔清澈,沒有那種被控製後的渾濁。
身上氣息十分穩定,綁在雙臂上的飛劍也未出鞘。
看著正常的覓影,或許隻有一個解釋。
“你...答對了?”
易年試探性地問道。
白林國師和多吉都遇到了某種"考驗",覓影很可能也經曆了類似的事情。
聽見易年詢問,覓影點了點頭。
“嗯…”
發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看起來比孩童時期沉穩許多,但眼神中依然帶著那種特有的純真。
也不知是真的還是錯覺,不過易年現在沒心思關心這個。
“怎麼答的?”
忍不住追問。
覓影歪著頭想了想,這個孩子氣的動作與她現在的樣貌形成了幾分反差。
“黑的是壞的,白的是好的…”
聲音也變了,不再是稚嫩的童音,而是帶著一絲清冷的少女音色。
“然後呢?”
“門開了,我就出來了,就碰見你了…”
易年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道:
“這麼簡單?”
國師麵對黑白二人的提問時經曆了那麼複雜的心理掙紮,多吉更是因此喪命,而覓影居然用如此直白的答案就通過了考驗?
剛要開口詢問細節,一陣熟悉的眩暈感突然襲來。
視線開始模糊,腦海中像是有隻手正在飛速抹去所有記憶。
國師臨終的麵容、多吉的怒吼、石碑上的血字…
所有這些畫麵都在迅速褪色。
易年驚恐地試圖抓住些什麼,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們從指縫中溜走。
當眩暈過去,易年茫然地站在原地。
看著長大後的覓影,臉上露出了一絲謹慎,沉星入手,開口道:
“你是誰?”
說話的同時,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看著前後巨變的易年,覓影的眼睛微微睜大。
隨即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像是預料之中,又像是深深的失落。
“又忘了啊...”
輕聲說著,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忘了什麼?”
易年皺眉道:
“我們認識?”
在沒失憶前的易年的印象中,覓影一直是一個小孩子。
所以哪怕見過幾次長大後的覓影,失憶症一發作,依舊不認得。
麵對易年的問題,覓影沒有立即回答。
也不知是不知如何回還是懶得回。
就在二人對峙之時,頭頂的天空,雲層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詭異的紫紅色。
映著覓影的麵容,看上去詭異至極。
覓影眉心一皺,迅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看著眼前的一幕,易年驚呼道:
“覓影?!”
這回,認出來了。
而就在易年認出覓影之時,整個葬天林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地麵裂開無數縫隙,那些歪斜的石碑一個接一個地倒塌,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易年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被覓影一把拉住。
“怎麼回事?!”
易年說著,下意識伸手抓向覓影,打算將她護在身後。
可就在伸手去抓之時,光芒湧動間,覓影又長大了。
抓住易年伸來的手,目光死死盯著易年身前。
那塊刻著"葬天林"三字的石碑正在緩緩下沉,而它原本所在的位置,一個漆黑的洞口正在形成。
洞口邊緣閃爍著黑白相間的光芒,與易年手中的棋子如出一轍。
棋子突然掙脫易年的掌控,如離弦之箭般射向洞口。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洞中傳來,地上的碎石、枯枝紛紛被卷入其中。
“抓緊我!”
覓影喝道,一隻手死死攥住易年的手腕,另一隻手甩出飛劍上的鎖鏈纏住了遠處尚未倒塌的石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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