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再度傳來窸窣聲響,但不同於先前邋遢老頭和華服老者出現時的隨意。
這一次,阿夏布衣的脊背繃緊,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
石頭也察覺到了異樣,濃眉一擰,反手抽出背後的龍驤。
一把通體烏黑的長刀,刀身隱有龍紋暗湧,是易年送他的新年禮物,鋒利無匹,吹毛斷發。
紫雷神虎低伏身軀,喉嚨裡滾動著悶雷般的低吼,紫色斑紋的皮毛下肌肉虯結,隨時準備撲殺獵物。
幾個呼吸後,林間走出四個人。
阿夏布衣眉心一蹙,指尖悄然扣緊了刀柄。
這四人皆著墨藍色長袍,袖口繡著詭異的音波紋路,腰間懸著骨笛,正是與苗寨結下梁子的魔音族!
當年易年識破鷹羽的謊言,揭穿了魔音族在苗寨的陰謀,雖然最後帝江出麵壓製,但兩族的仇怨早已深種,近兩年明裡暗裡的摩擦從未停歇。
更棘手的是,這四人氣息渾厚,竟全是萬象境巔峰,距離天妖境僅一步之遙。
隨便拎出一個,都比石頭和阿夏布衣的境界高出一截!
四人走出林子,目光直接鎖定了阿夏布衣和石頭,對火堆旁的老頭和華服老者視若無睹。
夜色如墨,林間火光搖曳,映照出石頭與阿夏布衣緊繃的麵容。
風忽然大了起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廝殺助威。
阿夏布衣的銀月耳墜在鬢邊輕顫,右手拇指不著痕跡地頂開苗刀刀鐔,三寸寒芒悄然出鞘。
石頭站在她身側,龍驤刀橫在胸前,刀身烏黑,隱有龍紋暗湧。
為首的是一名瘦高男子,鷹鉤鼻,眼窩深陷,唇角掛著陰冷的笑,正是魔音族的鷹無咎。
“哎喲,真巧啊…”
鷹無咎陰陽怪氣地開口,嗓音像是砂紙摩擦,“這不是苗寨的‘神醫’和狂族的‘莽夫’嗎?”
鷹無咎開口,身旁的三人頓時哄笑起來。
其中一名矮壯如鐵塔的漢子,名為鷹鐵山,瞧那體型,都快趕上石頭了。
咧著嘴,露出滿口黃牙:
“大半夜的,不在寨子裡躲著,跑這兒送死來了?”
阿夏布衣麵色冰冷,指尖的銀針微微發燙,聲音卻平靜得可怕:
“我們在哪與你們無關,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
另一名麵容陰柔、十指修長的男子嗤笑一聲,把玩著腰間的骨笛:
“當年你們苗寨和那個人族小子聯手坑害我族時,怎麼不提這話?”
此人名為鷹靈弦,聲音聽起來詭異至極。
最後是一名女子,名叫鷹夜鶯。
掩唇輕笑,眼神卻如毒蛇般黏膩,接話道:
“現在想撇清?晚了。”
石頭聽得火冒三丈,龍驤刀鋒一橫,怒道:
“放屁!當年明明是你們魔音族先使詐!”
鷹無咎眯起眼,忽然上前一步,萬象境的威壓如山嶽般碾來:
“少廢話!今夜既然撞見了,就彆想全須全尾地離開…”
陰森森地豎起三根手指,開口道:
“三個條件:第一,跪下來磕頭認錯,第二,把身上的金蠶蠱交出來,第三…”
目光淫邪地掃過阿夏布衣,“把這小娘子留下陪我們喝喝酒。”
“找死!!!”
石頭暴怒,渾身肌肉虯結,狂族血脈瞬間沸騰,龍驤刀身嗡鳴震顫,一道烏光劈空斬出!
鷹無咎狂笑,“敬酒不吃吃罰酒!動手!”
紫雷神虎率先發難,足下雷光炸裂,龐大的身軀化作一道紫色閃電,直撲最壯的鷹鐵山。
後者獰笑一聲,竟不閃不避,雙拳泛起金屬光澤,狠狠砸向虎頭!
“砰!”
氣浪炸開,地麵龜裂。
紫雷神虎被震退數步,而鷹鐵山也踉蹌著後退。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畜生力氣竟如此之大!
石頭趁機突進,龍驤刀裹挾著狂族特有的血色罡氣,一招"開山式"當頭劈下!
刀未至,淩厲的刀風已在地麵犁出一道深溝。
“雕蟲小技!”
鷹靈弦冷笑,三道音刃呈品字形激射而出。
石頭不得不變招格擋,"鐺鐺鐺"三聲脆響,音刃雖被擋下,卻震得他虎口發麻。
另一邊,阿夏布衣也與鷹無咎、鷹夜鶯戰作一團。
苗刀如銀蛇吐信,刀光在夜色中劃出優美弧線,正是苗家"月影刀法"的起手式。
"哼,花架子!"
鷹無咎袖中滑出一支黑玉短笛,吹出刺耳音波。
阿夏布衣早有防備,銀耳墜突然亮起微光,形成一層薄薄護罩。
音波撞在護罩上,激起陣陣漣漪。
鷹夜鶯趁機繞後,十指如鉤,指尖泛著幽藍毒光。
阿夏布衣仿佛腦後長眼,苗刀突然反手一撩,“嗤“”地劃破鷹夜鶯衣袖。
後者驚退,臉色難看:
“小賤人反應倒快!”
鷹無咎黑玉短笛在指尖旋轉,音波在空氣中蕩出漣漪。
“哈哈哈!”
鷹鐵山狂笑,壯碩的身軀如鐵塔般矗立,"狂族的蠢貨,待會兒彆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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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布衣沒有理會挑釁,苗刀微微傾斜,刀鋒映著火光,寒芒流轉。
身形一閃,苗刀劃出一道銀弧,刀鋒精準劈開音波,火星四濺。
然而,音波剛散,第二道、第三道接踵而至,角度刁鑽,封鎖她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