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化說的沒錯,有真武修為打底,七夏的傷一天時間便已基本痊愈。
睜眼,屋子裡空無一人。
父母不知去了哪裡,多半是又去看著幽泉了。
元氏一族,似乎總和幽泉扯不開關係。
抬眼看向窗外,天有些黑。
起身活動了下,出了屋。
晉陽城的夜,靜得可怕。
獨自走在空蕩蕩的長街上,腳步聲在青石板上回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頭。
兩側的房屋門窗緊閉,有些門前還掛著來不及收起的燈籠。
在夜風中輕輕搖晃,投下斑駁的影子。
走著走著,停在了一家酒肆前。
門板歪斜地掛著,裡麵桌椅翻倒,櫃台上的酒壇碎了一地,濃鬱的酒香早已散發。
七夏記得,年後和易年在晉陽時,這裡還人聲鼎沸,掌櫃的老王總愛給守城的將士多打二兩酒。
"丫頭…"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七夏回頭,看見父母並肩站在街心。
笑了笑,來到了二人中間。
一手挽著一隻胳膊,開口道:
"幽泉怎麼樣了?"
"暫時壓製住了,還好你回來了…"
七夏聽著,鬆了口氣,繼續道:
"沒見天成他們呢?"
"朝廷下了命令,放棄東遠州,他們跟著都撤到龍尾關了…"
元承望咳嗽兩聲,安慰道:
"放心,有自成他們照應…"
放心?
七夏望著父親疲憊的眼睛,心裡像壓了塊石頭。
如今的天下,哪還有什麼安全的地方?
"夏兒…"
白明洛握住女兒的手,突然皺眉: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七夏這才發現自己的指尖在微微發抖。
勉強笑了笑,開口道:
"沒事,就是…就是沒想到周晚會放棄東遠州…"
白明洛不由分說地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女兒肩上,忽然手一頓,開口道:
"周晚?他下的命令,不是易…"
"我之前不在上京…"
七夏打斷母親的話,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什麼?"
元承望微微一愣。
七夏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西邊的夜空:
"這三個月,我和易年去了西荒…"
"西荒?"
白明洛疑惑道:"去那蠻夷之地做什麼?"
"治病…"
簡單的兩個字,便解釋了所有。
元承望聽著,長長呼了口氣,一絲釋然出現。
而父親有如此神情,七夏再明白不過。
易年不僅是北祁的皇帝,更是歸墟巔峰的強者。
倘若他能夠親臨北線十城,那麼他的出現必將給前線的守軍帶來前所未有的信心。
畢竟在戰場上,沒有什麼比皇帝親自率軍出征更能鼓舞士氣、提升氣勢的舉動了。
而且以易年的實力來看,他根本無懼戰場上的激烈廝殺和陰險暗殺。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普通民眾並不知曉這一情況,守城的軍隊同樣被蒙在鼓裡。
這是一個令人無奈的局麵,但卻也是無法避免的現實。
"易年他…"
元承望的聲音發緊,"現在怎麼樣了?"
七夏的眼前浮現出那個躺在神木上的身影,開口道:
"他好了,隻是暫時回不來…"
白明洛敏銳地察覺到女兒話裡的隱瞞,正要追問,元承望卻突然抬手:
"回去說…"
元府大堂,一盞殘燈如豆。
七夏捧著熱茶,將這三個月的經曆娓娓道來。
從得了消息去西荒,從穿越黃泉漠,到找到傳說中的西荒至寶…
"所以你們…"
白明洛手中的茶杯"哢"地裂開一道縫。
"雙雙突破了真武?"
七夏點點頭,指尖燃起一簇赤焰。
火焰中隱約有朱雀振翅,將整個大廳照得通明。
元承望死死盯著那簇火苗,突然老淚縱橫。
真武!
傳說中的境界!
元氏一族,已經很久未現真武強者了,而且一次就是兩個!
"好…好啊…"
他抹了把臉,"有你們兩個在,北祁就有救了!"
七夏卻熄滅了火焰,苦笑道:
"爹,真武也不是萬能的…"
元承望聽著,先前的激動慢慢消失。
是啊,如果真武能決定這個世界的走向,那麼天元也不會變成眼下這個局麵。
"易年還要睡多久?"
白明洛轉移話題道。
七夏搖了搖頭,開口道:
"不知道,我離開的時候他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一個人在西荒,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七夏聽著,神色一黯。
"我把龍骨簫留下了,如果真遇見危險,龍骨簫會將他強行喚醒…"
白明洛歎了口氣,開口道:
"若是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