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臨淵的七重冰牆瞬間汽化,薑無涯的翡翠眼瞳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恐怖的衝擊波將二人掀飛數百丈,撞塌了遠處一整片山崖!
可這搏命一擊的真正目標,根本不是他們。
當煙塵稍散,薑家二人驚愕地發現,帝江的身影已然消失!
遠處天邊,一道金紅色的流星正以驚人的速度飛向南疆。
那是燃燒真血的帝江,她竟借著這搏命之勢,直接突破了兩位強者的封鎖!
"追嗎?"
薑無涯抹去滿臉血汙,翡翠右眼瘋狂閃爍,說話時候,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薑臨淵起身,隻覺得身子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看著遠去的帝江,搖了搖頭:
"不必了…"
聲音罕見地帶著敬畏:
"燃燒真血的鳳凰…活不了多久了…"
仿佛印證他的話,天邊的金虹突然炸開無數火星,如同一場淒美的煙火。
那是帝江的軀體開始崩潰的征兆,每一粒火星,都是一滴燃燒的鳳血。
薑無涯沉默片刻,突然嗤笑:"心軟了?"
薑臨淵搖了搖頭,緩緩道:
"這樣的對手值得尊重…"
……
"還不夠遠…"
飛行的帝江咬破舌尖,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每扇動一次翅膀,就有大片的翎羽化為灰燼。
皮膚寸寸龜裂,金紅的血液尚未滴落就被蒸發成霧。
但眼神依舊堅定。
既然注定隕落,那便讓這殘軀,為南嶼再燃最後一次!
天穹之上,金紅色的流星撕裂夜幕。
帝江燃燒著真血的身軀劃過長空,所過之處雲層蒸騰,在漆黑的夜幕上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焰痕。
飛越青梧原時,赤焰照亮了下方連綿的梧桐林,那些百年古木的葉片無風自動,仿佛在向它們的君王做最後告彆。
南嶼的田野在腳下飛速後退。
這裡比北疆富庶太多。
良田阡陌縱橫,村寨星羅棋布,每一條溪流都泛著靈氣凝聚的微光。
若是平日,此刻該有夜耕的妖族提著燈籠在田間走動,孩童們圍著篝火聽老人講述鳳族傳說。
但今夜,所有燈火都已熄滅。
她知道自己正在崩解。
羽翼的末端已經開始化為光點,每一寸皮膚都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前方那個宿敵。
下一刻,旗麵上的火焰紋路完全活了過來,化作一隻翼展千丈的火焰鳳凰,仰頭發出一聲響徹九霄的長鳴:
"唳——!!!"
這一聲鳳鳴,驚醒了整個南嶼。
"敵襲——!"
北疆哨兵終於發現天邊異象,淒厲的號角聲響徹軍營。
霎時間,數以萬計的箭矢騰空而起,羽族的"追魂箭"、柳族的"腐心矢"、鬼族的"鎖魂弩"…
遮天蔽日如蝗蟲過境!
帝江隻是將天火大旗往前一指。
"轟!"
旗麵迸發出刺目白光,所有靠近的箭矢瞬間氣化。
俯衝而下,如同一顆墜落的太陽,重重砸在軍陣最前沿!
衝擊波掀翻了三百丈內的所有敵軍。
龍族引以為傲的重甲在鳳凰真火前如同紙糊,頃刻間熔成鐵水。
羽族試圖升空攔截,卻被爆散的火星點燃羽翼,慘叫著墜入人群。
柳族釋放的毒霧甚至來不及靠近,就被高溫淨化成無害的水汽。
"攔住她!"
一名蒙族將領怒吼著揮動戰斧衝來。
帝江甚至沒有正眼看他,天火大旗橫掃而過。
戰斧熔化,將領的胸膛被洞穿出一個焦黑的空洞,屍體尚未倒地就燃成灰燼。
繼續向前。
每一步都踏出烈焰,每一揮旗都清空一片區域。
北疆妖族前赴後繼地湧來,又如同麥浪般成片倒下。
但終究有攻擊穿透火網。
一支鬼族骨矛刺入她的左肩,矛尖附著的陰毒立刻開始侵蝕血肉。
三名龍族強者的合擊在她背上撕開深可見骨的傷口,羽族神射手的連環箭貫穿了她的小腹…
金紅色的血灑落大地,每一滴都燃起不滅的火焰。
可帝江的步伐沒有絲毫停滯。
折斷肩頭的骨矛,任由陰毒在體內肆虐。
背上的傷口被真火灼燒止血,貫穿腹部的箭矢直接被肌肉碾碎排出。
每一步都在加重傷勢,但每一步都更接近那個高台。
高台之上,那隻黑鳥終於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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