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的風終於停了。
沙塵緩緩沉降,露出被血色劍氣犁出千丈溝壑的大地。
屍骸堆積如山,鮮血滲入沙土,將整片荒漠染成暗紅。
在這片死寂的殺戮場中央,白笙簫靜靜站立。
他依舊一身白衣,可那白衣早已被血浸透,衣擺處凝結著暗褐色的血痂,袖口被劍氣撕裂,露出布滿血色紋路的手臂。
麵容依舊俊朗,雙眼卻猩紅如血,冰冷如淵。
沒有憤怒,沒有悲傷,隻有一片死寂的殺意。
腰間的軟劍“流雲”也不再是往日的銀白如練,而是化作一柄赤紅血刃,劍身纏繞著粘稠的血霧,仿佛有無數亡魂在其中哀嚎。
周身的真武氣息如淵似海,僅僅是站在原地,周圍的空氣便因承受不住威壓而扭曲崩裂。
縱橫劍意更是徹底蛻變。
不再是當初那飄逸如雲的劍氣,而是化作了實質般的血色洪流。
在他周身三丈內交織成網,每一道劍意都蘊含著極致的殺戮意誌,仿佛連空間都能斬碎。
這一刻的白笙簫,不再是劍仙。
而是真正的——修羅!
白笙簫緩緩抬頭,望向北方。
那裡,是北疆妖族肆虐的地方。
也是…帝江曾經守護的地方。
“這裡,已經沒有你了……”
他低聲呢喃,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礫摩擦。
沒有歇斯底裡,沒有痛哭流涕,隻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仿佛所有的情緒,都已在極致的痛苦中燃燒殆儘,剩下的,唯有殺戮的本能。
他邁步向前。
“哢嚓——”
腳下的一具妖族屍骨被踩得粉碎。
白笙簫沒有低頭,甚至沒有停頓,隻是繼續向前走去。
一步,十步,百步……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荒漠儘頭,隻留下一串染血的腳印,很快便被風沙掩埋。
三日後,南嶼邊境。
這片土地本是南嶼最富饒的區域,青山綠水,靈藥遍地。
可當白笙簫踏足此地時,所有的生機都在他周身三丈內迅速枯萎。
青草化作灰燼,溪水沸騰乾涸,連天空飛過的鳥雀都突然爆體而亡,血雨紛飛。
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一場災劫。
“嗖——嗖——”
遠處突然傳來破空聲。
一支由羽族和鬼族組成的妖族軍隊正朝這邊疾馳而來。
羽族背生雙翼,手持銀弓,箭矢上纏繞著風雷之力。
鬼族則身形虛幻,如煙似霧,所過之處陰風陣陣,鬼哭狼嚎。
這支軍隊本是奉命巡視邊境,可當他們看到白笙簫時,所有妖族都僵在了原地。
“白…白笙簫?!”
一名羽族將領聲音發顫。
“他不是在荒漠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快!發信號!通知!”
為首的鬼族長老厲聲大喝,同時祭出一麵白骨幡,陰煞之氣衝天而起!
白笙簫靜靜地看著他們慌亂的動作,眼中沒有絲毫波動。
直到那白骨幡化作百丈巨幕,朝他鎮壓而下時。
他才緩緩抬起手。
縱橫劍意!
天羅!
“錚——!”
一道血線自他指尖蔓延而出,瞬間分裂成千百道,在空中交織成一張遮天蔽日的血色劍網!
“噗噗噗——!”
白骨幡剛觸到劍網,便被絞成齏粉!
而那劍網去勢不減,直接將最前方的十幾名羽族籠罩其中!
“不——!”
慘叫聲剛起便戛然而止。
因為那些羽族,已經在劍網中化作了漫天血霧!
“結陣!快結陣!”
鬼族長老大吼,剩餘的妖族迅速組成戰陣,羽族在外,鬼族在內,煞氣與妖力融合,化作一道厚重的黑色光幕。
白笙簫看著他們的動作,嘴角微微揚起。
那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縱橫劍意!
地網!
右腳輕輕一踏。
“轟——!”
大地驟然裂開,無數道血色劍氣從地底噴湧而出,如同地獄綻放的死亡之花,瞬間將妖族的戰陣撕得粉碎!
“啊!”
一名羽族戰士剛想飛起逃命,卻被一道從地下衝出的劍氣貫穿胸膛,整個人被挑在半空,內臟嘩啦啦灑落一地!
“救…救我…”
他艱難地伸出手,可下一秒,又一道劍氣橫掃而過,將他攔腰斬斷!
鬼族的情況同樣淒慘。
他們引以為傲的能力,在血色劍氣麵前毫無作用。
那些劍氣仿佛能鎖定魂魄,直接斬在他們的本源上!
“這是…什麼怪物?!”
鬼族長老驚恐後退,可剛退兩步,便感覺脖頸一涼。
他茫然低頭,看到一柄血色軟劍不知何時已經繞上了自己的脖子。
“這把劍,怎麼和當初看見的不一樣?”
這是他最後的念頭。
“唰!”
劍光閃過,鬼族長老的頭顱衝天而起!
白笙簫手腕一抖,流雲劍如毒蛇般收回,劍身上的血珠順著劍尖滴落,在沙地上濺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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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剩餘的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