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那本書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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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從身邊那似乎永遠也看不完的書堆裡,拿起了一本名為《陣法真解》的書。
這一看,便又是一夜。
直到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晨曦的光芒透過琉璃窗,驅散了艙內的黑暗與燭火。
“唔……嗯……”
伴隨著一個舒服的呻吟聲,周晚終於動了。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頭發出劈啪的輕響,然後一把抓下蓋在臉上的話本,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
毫無形象地打著哈欠,用力揉著一頭亂發,另一隻手還在背後胡亂抓了幾下癢,完全看不出半點一字並肩王的風範。
“哈——欠——”
“早啊,……”
迷迷糊糊地和易年打了聲招呼,然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邊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一邊朝著艙門走去。
“援軍快來了,有的小爺忙了…走了…”
周晚那風風火火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江岸的晨霧之中。
船艙內再次恢複了屬於易年一個人的絕對寂靜,唯有窗外風雪輕拍船體的細碎聲,以及自己悠長的呼吸聲可聞。
易年難得地沒有立刻重新埋首書卷。
緩緩放下手中那本厚重的《陣法真解》,然後,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動作間,骨節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響,一股舒爽之感傳遍四肢百骸。
踱步穿過堆滿書籍的船艙,推開艙門,來到了甲板之上。
清晨的江風帶著料峭的寒意,瞬間撲麵而來,吹動了額前的碎發和略顯單薄的衣袍。
手扶著一旁冰冷的木質欄杆,目光投向前方。
眼前是浩瀚無垠,依舊被堅冰覆蓋的離江。
冰麵在晨曦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種青灰色堅硬的光澤,仿佛一條沉睡的巨龍之脊,橫亙在南北之間。
而易年的目光卻仿佛穿透了這浩瀚冰原,越過了遙遠的距離,牢牢地鎖定在了南方。
眼神沉靜,卻深邃得不見底。
他知道,在那裡,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
南昭殘存的軍隊在絕望地抵抗,來不及逃離的百姓在痛苦中呻吟。
而很快,四十萬北祁兒郎也將踏上那片土地,加入這場殘酷的絞肉機般的戰爭中。
誰也不知道那些滿懷熱血與決心的年輕士兵,最終能有多少人可以活著回到江北故土。
誰也不知道,在南昭那片廣袤而混亂的土地上,究竟能有多少無辜的百姓,可以幸運地穿越火線,逃到相對安全的北岸。
一想到這些,一種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感覺便悄然攥緊了心臟。
但是,易年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動搖。
這場仗,必須要打。
這件事,也必須要做。
這不是選擇題,而是唯一的出路。
退縮和妥協,換不來和平,隻會帶來更深重的災難和更徹底的毀滅。
唯有以戰止戰,將入侵者打疼、打怕、打回去,才有可能為這片土地爭取到一絲真正的喘息之機,才有可能守護住更多的人。
就在易年望著南方時,西方天際忽然傳來一聲清越而嘹亮的鷹唳!
聲音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易年抬頭望去,隻見一隻神駿非凡的大鷹正穿破雲層,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自己所在的雲舟疾速俯衝而來!
那鷹體型巨大,翼展驚人。
羽毛呈現出一種金屬般的灰褐色光澤,喙爪鋒利如鉤,眼神銳利無比,充滿了野性與力量感。
這是產於西荒峻嶺之中的特有猛禽,裂雲雕,以其極快的速度,強大的耐力和忠誠的習性著稱,常被用於傳遞極其重要的訊息。
裂雲雕精準地降落在易年身旁的欄杆上,收攏起巨大的翅膀,歪著頭,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看著易年,發出“咕咕”的低鳴。
易年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撫了撫裂雲雕頸側光滑的羽毛。
解下綁在鷹腿上的一個小巧而堅韌的竹筒,從裡麵倒出了一卷薄薄的羊皮紙。
展開羊皮紙,目光快速掃過上麵那熟悉的字跡。
隨著閱讀,微蹙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些。
看完,一個笑容出現在了平和臉上。
羊皮紙上所記載的,是這片陰霾籠罩的亂世中一個難得的好消息。
小心翼翼地將羊皮紙重新卷好,收入懷中,再次輕輕拍了拍裂雲雕的腦袋。
“辛苦了…”
裂雲雕發出一聲低鳴,振翅而起,很快便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在天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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