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祁軍如同數柄燒紅的利刃,狠狠刺入江南聯軍這攤已然腐朽混亂的淤泥之中。
所到之處,頑抗者被無情碾碎。
聯軍試圖依靠行屍和地利節節抵抗,但在北祁絕對的實力和高效的戰術以及南昭軍民的配合下,防線不斷被突破,地盤不斷被壓縮。
戰爭的恢宏與殘酷,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廣闊的平原上,巨大的軍陣如同移動的堡壘相互碰撞。
狹窄的山穀中,慘烈的白刃戰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燃燒的村莊旁,小規模的遭遇戰猝不及防地爆發又迅速結束。
大地之上,黑色的北祁洪流與色彩雜亂、夾雜著灰白行屍的聯軍浪潮反複衝擊、絞殺。
每前進一步,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北祁軍的推進,堅定不移。
一步步清理著南昭大地上的毒瘤,一步步向著南方,向著那片正在血戰的最前線,堅定地前進!
血與火,鑄就著通往勝利的道路,也祭奠著無數逝去的英魂。
就在北祁黑色洪流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南昭北部,與江南聯軍及邪惡行屍浴血奮戰的同時。
在南昭大陸的西線,另一條關乎無數人生死的生命通道,也在戰火與希望中艱難地開辟著。
這裡,是巍峨聳立縱橫大陸南北的巨大山脈,天虞山。
它不僅是地理上的東西分界,更是離江這條母親河的發源地,山勢險峻,氣象萬千。
南昭在此依山勢修建了堅固的隘口,本是防禦西麵威脅的重要屏障。
然而此刻,這座本該戒備森嚴的隘口,卻顯得一片狼藉,顯然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爭奪戰。
隘口之上,飄揚的不再是南昭的旗幟,也非江南聯軍的號旗。
一支看起來頗為“奇特”的軍隊,正在通過隘口,緩緩進入南昭地界。
說他們奇特,是因為他們的裝備與北祁軍那種製式統一精良肅殺的黑色鋼鐵洪流相比,顯得…
十分雜亂。
士兵們的鎧甲五花八門,有鏽跡斑斑的陳舊皮甲,有鑲嵌著獸骨的粗獷鐵甲,有甚至隻是簡單的厚布衣上縫著幾塊鐵片。
武器也是各式各樣,長矛、彎刀、戰斧、骨朵。
甚至還有碩大的看起來像是打鐵用的重錘。
他們的旗幟雖然都以某種神秘的淡金色符文為底,但樣式和大小也各不相同,顯然來自不同的部落或勢力。
這支軍隊看上去更像是一支臨時拚湊起來的來自貧瘠之地的雜牌軍,甚至帶著幾分蠻荒和落後的氣息。
然而,任何第一眼看到他們的人,都絕不會因此而輕視他們。
因為在這支軍隊每一個士兵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怯懦、迷茫或渙散。
眼神銳利如鷹隼,帶著西荒人特有的粗獷和堅韌,更蘊含著一種近乎虔誠的一往無前的堅定信念!
隊形或許不如北祁軍那般整齊劃一到刻板,卻自有一種狂野而高效的節奏感。
如同群狼出行,每一個個體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和攻擊性。
沉默地行軍,腳步沉穩有力,數十萬人的隊伍竟然沒有太多雜音,隻有鎧甲武器的輕微碰撞聲和踏過碎石路的沙沙聲。
一股凝練的煞氣混合著風塵仆仆的氣息,從隊伍中彌漫開來。
他們仿佛不是在走向一片陌生的充滿危險的戰場,而是在進行一場神聖的朝聖之旅。
仿佛他們的身後,並非貧瘠的西荒故土,而是站著某位至高無上的神明,在注視著、庇佑著他們前行。
這支看似雜亂卻氣勢驚人的軍隊,正是西荒聯軍!
儘管倉嘉尚未能徹底完成西荒的統一大業,諸部族之間仍有齟齬。
但在他的奔走感召以及那無與倫比的人格魅力和佛法修為影響下,整合一支能夠出征的聯軍,已然成為可能。
這支軍隊,正是之前易年在船艙中所聽到的那個“好消息”的實體呈現!
西荒,出兵了!
他們的目的與北祁一樣,並非為了侵占土地,而是為了救人。
他們要從西線打開一條通道,接引那些無法向北突圍,或是距離西線更近的南昭百姓,前往西荒避難。
雖然西荒貧瘠,但至少能提供一個相對安全的棲身之所。
多一條生路,就意味著可能有成千上萬的百姓得以存活下來。
這份功德,這份慈悲,正是倉嘉所踐行的大道,也是他能說服諸多西荒部族出兵的最大理由。
而西荒聯軍,絕不能被其外表所迷惑。
西荒之地貧瘠苦寒,部落間為了生存連年征戰不休,衝突摩擦是家常便飯。
這種環境反而錘煉出了西荒人極其高超的軍事素質和個體戰鬥力。
這裡的每一個成年男子,幾乎都是從馬背上和廝殺中長大的。
他們或許不懂太多華麗的陣型變化,但他們極其擅長小規模配合、山地作戰、以及那種悍不畏死的亡命搏殺!
他們是真正的會打仗,是在血與火中自然篩選出的生存專家。
通過隘口後,西荒聯軍並未做太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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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顯然是斥候首領的漢子跑到中軍一處,對著一個被眾人隱隱環繞卻並未穿著華麗鎧甲的身影快速彙報了幾句。
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