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他們的根基之地?
這根本說不通!
聖山在人族心中地位超然,即便實力受損,也依然是精神象征。
在這種人族麵臨前所未有危機,正需要凝聚所有力量的時刻,聖山更應該站出來穩定人心,甚至成為抵抗妖族的中流砥柱之一才對。
他們怎麼可能選擇悄無聲息地撤離?
“自己走的…”
周晚喃喃自語,眼神銳利如刀。
“他們能去哪裡?為什麼要走?難道聖山裡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巨變?或者說…他們預知到了什麼?”
無數的疑問如同潮水般湧上周晚的心頭。
聖山的突然撤離背後隱藏的信息,可能比一場慘烈的敗仗更加令人不安。
這完全是一個意想不到的變數,打亂了一切原有的布局和認知。
趙公明看著周晚陰晴不定的臉色,低聲道:
“消息目前還被嚴格封鎖,隻有那個車隊領隊和幾個心腹知道,我已經下令讓他們原地待命,不得聲張。但…紙包不住火,聖山如此異常,遲早會被人發現…”
周晚緩緩走到桌案前,手指按在那張巨大的地圖上,目光落在了標注著“聖山”的那個點上。
那個曾經光芒萬丈令人心安的名字,此刻在圖紙上,卻像一個突然出現深不見底的黑洞,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未知與寒意。
聖山空了。
這四個字,重逾千鈞。
帳內的死寂持續了大約三五個呼吸的時間。
周晚猛地抬起頭,眼中所有的震驚和錯愕已被一種極度的凝重和決斷所取代。
沒有任何猶豫,一把抓住身旁趙公明的手腕,力道之大,讓趙公明猝不及防地踉蹌了一下。
“走!”
周晚的聲音短促而有力,不容置疑。
趙公明被他扯著向帳外走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
“去哪兒?現在情況未明,我們得立刻商議如何…”
“去找易年!”
周晚打斷他,腳步絲毫未停,掀開了帳簾,寒冷的夜風瞬間灌入。
趙公明瞬間了然。
是了,聖山憑空消失這種事情太過駭人聽聞,已經完全超出了常規事務的範疇,其背後可能牽扯的因果和意味,遠不是他們兩人能夠獨立判斷和處理的。
這不再是簡單的軍政或後勤問題,而是可能關係到整個大陸格局甚至種族命運的驚天巨變。
在這種層麵,易年這站在修行之巔且與聖山有著複雜淵源的真武強者,他的意見和判斷至關重要。
兩人不再多言,周晚鬆開趙公明,一前一後迅速穿過忙碌而壓抑的營區,再次朝著那艘孤零零的雲舟疾步而去。
親兵們見狀,雖感詫異,卻無人敢上前詢問。
雲舟艙內。
易年見周晚去而複返,並且還帶著趙公明一同前來,眉心微微一皺。
視線先落在周晚緊繃的臉上,然後又掃過旁邊趙公明那同樣寫滿嚴肅和謹慎的俊朗麵容。
“怎麼了?”
易年問著。
“出事了…”
這三個字從周晚口中說出,分量截然不同。
若是尋常小事,周晚絕不會是這般神態,更不會拉著趙公明一起如此鄭重地前來。
易年窩在躺椅裡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直起了一些,平和的眼睛裡疑惑褪去,轉為一種專注的審視。
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周晚,等待著他的下文。
爐火上,水壺的嘶鳴聲似乎也識趣地低弱了下去。
艙內的空氣因為周晚這短短三個字,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趙公明站在周晚身側,對著易年微微點頭示意,臉色依舊凝重,補充道:
“易兄弟,事情非常蹊蹺…”
“剛剛得到確認的消息,聖山,空了。”
說完,他緊緊盯著易年的反應。
易年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那副平和的模樣。
但若仔細觀察,會發現搭在躺椅扶手上的手指,極其細微地蜷縮了一下。
眼底深處的平靜之下,仿佛有什麼極深的東西被觸動了一下,但速度太快,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不過易年沒有像周初聞時那樣表現出明顯的震驚和質疑,隻是沉默了一瞬,然後緩緩開口:
“細說,何時發現?跡象如何?”
周晚立刻看向趙公明。
趙公明會意,上前一步,語速平穩但清晰,將之前對周晚說過的情況再次向易年複述了一遍。
整個敘述過程中,易年始終安靜地聽著,目光低垂,落在身前的地板上,仿佛在凝視著某種不存在的東西。
手指無意識地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節奏緩慢而恒定。
直到趙公明說完,易年才緩緩抬起頭,目光再次看向周晚和趙公明。
“逃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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