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是吧,我不讚同你說的話,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中國四萬萬人,老百姓這麼多,都當家做主,聽誰的?那不亂套了麼。”
小安笑了,這簡直對牛彈琴,彆看謝師長貴為一師之長,可囿於見識,或者說被他的信仰所困,並了解真實的中國,言傳身教之下,他的副官侄子,也基本上拾他的牙慧,能說出這話也就不稀奇了。
“你不懂就聽著,大人說話彆插嘴。”
小安的話看似玩笑,但是卻讓謝師長的副官侄子頓時神色一變,有種被冒犯的感覺,更何況這小子比自己還小,而且還是客人,哪有客人懟主人的道理,開玩笑也不行。
“你比我還小呢,這裡也沒你插話的份。”
謝師長的副官侄子懟小安,都一樣的,誰服誰啊,在謝師長的副官侄子眼裡,這小安比自己還小,更沒有理由插話。
“所以,咱倆都彆說話,聽著就是了。”
小安笑眯眯地說道,目的已達到,沒必要跟對方較勁,再說,己方有求於人,求人麼,得有個求人的樣子不是,鬨僵了不好。
謝副官瞪了小安一眼,滿臉的不服氣,他是實打實的不讚同這陳叔叔的話,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什麼時候老百姓也當不了家,當家做主,呸,想的美,那人人還爭破頭當官還有啥意思。
“你倆要是閒得慌就去外邊轉轉,俺老哥倆也清淨清淨。”
謝師長笑著說,甭管怎樣,今晚他做東,總不能傷了和氣不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那就不謀,做好朋友豈不是更好,要知道這世間,並不是隻有黑白,拋卻政見,這陳魯絕對是個值得交往一生的朋友,倆人難道有機會敘敘舊,可不想因為侄子這個二愣子把氣氛給破壞了。
小安起身走出了包廂,守在那裡的感覺並不好,有這空還不如打會坐呢。
看小安出去,謝副官瞄了謝師長一眼,然後也帶上門出去了,師長叔叔都發話了,他再待著就顯得不識數了,總不能還不如那個小子聽話,有眼色吧。
出了門的謝副官一臉的嫌棄,眼前這半大小子,他是連說話都懶得說,毛都沒紮齊呢,在我麵前顯擺,六月冬瓜,你還毛嫩著呢,於是,他鼻孔朝天,哼了哼,有故意地拍拍腰間,示威的意思,就像在告訴小安,我有槍。
小安才不管呢,我又不指望你吃喝,要不是為了保護陳叔叔,我才懶得來,多一句都不願意跟你們說,怎麼見識還不如我爺爺一個大清朝的老頭,靠剝削窮人,那能長久?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共產黨已經在南昌打響了第一槍,就像陳叔叔所言,在不久的將來,必定是工農大眾的天下。
舊社會必將被打個落花流水......
小安不敢離開,上了個廁所後就守在包房外,目前,在小安的心中,陳叔叔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沒有什麼比陳叔叔的安危更重要的,就是拚了命,也得護陳叔叔周全。
謝副官瞥了小安一眼,像撒了歡一樣,吹著口哨下了樓。
謝副官下去沒一會,小安就聽到一陣吵鬨聲傳來,隱約有女人的尖叫,小安顧及陳魯的安全,就沒有多管閒事,反正謝副官的身份擺在那裡,哪怕跟人起了衝突也吃不了虧,除非對方是瞎子,或者傻子,敢跟謝師長的副官乾起來。
就在小安揣測之際,謝副官卻噔噔噔跑了上來,一臉的慌張,再也不見之前的囂張和自信,而他身後跟了好幾個彪形大漢,張牙舞爪的樣子就像要把謝副官給活剝了似得。
小安樂了,這謝副官咋回事,下去沒一會咋跟彆人起了衝突,而這夥人又是誰,敢把謝副官攆得屁滾尿流的,難道他們不知道這謝副官的身份?哪怕謝副官沒穿軍裝,可謝副官也不是尋常百姓啊。
看謝副官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但是他怎麼會懼怕這一夥人呢,打不過亮出身份那幾個也不敢炸刺啊,可他為什麼不亮身份,難道有短?應該是了,沒有短的話,憑他張揚的個性,隻怕早就亮槍了,不打人也得嚇唬人。
謝副官急赤白臉,一頭紮進包房裡了,就好像他身後追擊的是敵人,或者是老虎猛獸。
小安攔住了幾個彪形大漢,若沒有陳魯叔叔,小安才懶得管,問題陳魯叔叔和謝師長在裡麵談事,小安就不能不管,誰知道這幫人是好人歹人,也許趁亂搞事呢,安全起見,小安也不能放任這幫人進去。
小安如門神一般攔住了幾個彪形大漢,他伸手一攔,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似乎在警告對方,硬闖的話,格殺勿論。
“這裡不能隨便進。”
小安不知道,這幾個彪形大漢原來是龔業祿的打手,這龔業祿一死,他們像無頭的蒼蠅頓時亂了套,有腦瓜子靈活的就打起了欠賬的主意,老板都掛了,要來的錢哥幾個平分豈不更好。
有人出點子,又有錢拿,這幾個失業的打手立馬行動起來,催賬催的比老板龔業祿在世時還狠,因為他們知道,這都是一錘子買賣,趁著有人還不知道東家沒了,否則,主打一個死不承認,他們也沒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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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謝師長的副官侄子唯一的愛好就是賭博,因為賭技平平,欠了不少的高利貸,仗著叔叔是師長,又仗著身處戒備森嚴的軍營,這放債的奈他若何,所以,他索性就不出門了,人不露麵,討債的總不能到軍營裡要吧,再說,也進不來啊,這也是謝副官的底氣。
謝副官當然知道龔業祿死了,人死賬爛,正合心意,可是他沒想到,要了幾筆債的死去的龔業祿的幾個打手當即攔住了他,要他還錢,否則把他帶走。
幾個打手要債的借口和理由都想好了,那就是替龔業祿的遺孀,也就是他們的老板娘討債,女人家畢竟不方便,看在東家夠意思的份上,他們幾個不能見死不救。
這理由冠冕堂皇,不知道的還真的被忽悠了,畢竟,誰也想不到這純粹是這幾個打手的私自行為,問題明知道也不好核實不是,更何況不知道,欠債的總歸見到討債的心就酥了。
謝副官當然不能讓對方把自己帶走,帶走了雖說不至於有性命之虞,但是一頓皮肉之苦免不了的,再說,要是不拿錢贖人,誰知道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招來,這也是謝副官一看不好,立馬逃竄的原因,有叔叔謝師長撐腰,彆說幾個混混了,就是警察局的來了也不能把他怎樣。
“滾開。”
為首的一個打手大喝道,然後蒲扇般的大手一扒拉,就想把堵在包廂門口的半大小子扒拉開,好不容易堵住欠債的謝副官,他們幾個豈能輕易的放他走。
可是,小安的雙腳就像生了根一般,竟然讓那個大漢拒了一個踉蹌,同時,那手就像碰到了硬石板一般,疼得就像不是自己的手了。
“我再說一遍,趕緊滾蛋,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那打手愣了一下,似乎不相信,一個半大小子竟然沒扒拉開,這什麼情況,是自己大意了還是那小子有道行。
“小子,好狗不擋道,滾開。”
另一個打手喝道,伸手就要把小安推到一邊。可是,他也失算了,非但沒把小安推開一絲一毫,反倒把自己拒開了一步,那手腕就像碰上了巨石一般,有種錐心的鈍疼。
“識相的滾遠遠的,彆讓我看到你們。”
小安冷冷地說道,雖說這夥人奔著謝副官來的,可是,包廂裡不光有謝師長,還有陳叔叔,就憑一個陳叔叔,小安就不能放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