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堅真的很激動,更開心,這一大筆錢,可夠組織應付一段時間的。
上級從武漢撤離,最後決定把辦公地全部搬到上海後,作為執行小組的負責人,李誌堅真的壓力山大。
這不是小事,更像是個係統工程,上千號人的衣食住行,隨便拎出來都不是小事,而這大上海的消費比一般城市都高,成本高居不下,收入卻沒有實質性的增長,對於一些領導的家屬來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日子可想而知。
李誌堅已經在琢磨怎麼拓展財源了,小安冷不丁來這麼一下,怎叫他不喜出望外呢。
“好小子,快給老子說說,這錢哪來的。”
李誌堅嘴上說著,卻把那兌票看了又看,十足的守財奴的嘴臉,看了足足有好幾秒,這才把小心翼翼地把兌票放進貼身的內衣兜裡。
小安白了老爹一眼,那意思似乎再說,你吃豬肉還問是誰殺的豬麼,給你你就拿著是了,還問錢是哪來的,愛要不要,不要有人要,不過,小安心裡這樣想,嘴上可不敢這麼說。
“哪來的,當然是偷的,行了吧,你以為我會造錢。”
李誌堅嘿嘿笑,管他偷的不偷的,這錢歸組織了。
眾人也跟著笑,這爺倆,也是沒誰了,一個敢問,一個敢答,就像再說一件跟他們不相乾的事情。這老李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給你錢,而且是這麼一大筆,你拿著就是了,還問,小安這麼小,又不會印錢,不是偷的是哪來的,再問,純粹多餘。
“真是偷的?”
李誌堅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像小安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得,其實,他知道,小安不會乾壞事,就是偷,也不是隨隨便便。
小安點點頭,隨即對要教訓他的老爹說道:“偷敵人的,沒問題吧?我說老李,你不能這樣玩啊,錢到你兜裡了,你還在問錢怎麼來的,多此一舉哈,你要是覺得那錢紮手,你可以不要。”
李誌堅嘿嘿笑了,偷敵人的,不算偷,偷的越多越好,對待敵人,肯定不能仁慈,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待自己殘忍,敵人的殘忍簡直無法想象,偷敵人的錢,再反過來對付敵人,妙。
“唉,你老子什麼時候不缺錢啊。”
“——”
小安很無語,這樣的老子也是沒誰了,你缺錢你就去籌錢,彆逮住我一個人薅羊毛啊,前後算一算,我搞了可是大幾十萬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當著這麼多人,跟審犯人一樣,惹惱我,我不幫你了,看你怎麼辦。
李誌堅嘿嘿一笑,隨即眼神明亮地說道:“等革命勝利了就不缺錢了,那時候可以合法的收稅,然後用這錢搞建設,保證建設的漂亮的。”
李誌堅的話讓眾人心頭一震,這想象太美好。
“老李,你爺倆彆聊了,快過來喝一杯,海上風大,暖暖身子。”
代號木匠的何誌明笑眯眯地說道,還不忘舉了舉杯子。
劫後餘生的何誌明在這回上海的客輪上意外重逢老同學,他是由衷的開心。老同學不單是老同學,最最主要的是誌同道合的革命同誌,這才是最令人欣慰的事情。
“什麼事這麼開心?”
一路生死與共的老李同誌難得如此開心,撿回一條命的老賀當然要問一問,他知道,要是沒有老李的運籌帷幄,舍命相助,他此刻已經犧牲在路上了,自己的警衛員不算,老李的警衛員也犧牲了,這份情他要承,雖說革命同誌不需要計較這些俗事的人情往來,可是,他由衷的感激老李的付出,如今,老李開心,他當然也開心。
李誌堅笑眯眯地坐下,拍著口袋說:“老賀,發財了,發大財了。”
老賀笑笑,他知道老李能說發財了,這數額一定小不了,肯定,是他兒子小安給的,隻是,老賀不好意思問,小安的錢又是從哪裡來的。
年紀不大的小安,雖說是戰友老李的兒子,可年紀這麼小,卻一身的本事,這讓老賀很好奇,老李是怎麼把孩子培養的這麼優秀,這麼厲害的,因為,他即將做老子了,無論生下來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作為老子,當然希望孩子優秀,這小安就是擺在眼前的榜樣,老賀當然要取經。
其實老賀哪裡知道,小安的背後有一幫當世江湖最厲害的人物啊,小安的厲害不可複製,李家看似不起眼的護院,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江湖響當當的人物,若沒有這個原因,小安就是再聰明,也未必有如今這樣的成就,千裡馬還得有伯樂不是。
“發財了好,有條件的話你可得支持蘇區一下,隊伍的武器太落伍了。”
“沒問題,回去我就遞交申請,不去不知道,一去我才知道真實的情況,同誌們是真的苦啊,不過,苦難中也孕育著希望不是,槍杆子在自己手中比什麼都強。”
老賀點點頭,病態的臉上泛上一抹血色,老李這話太提氣,革命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掌握自己的命運麼,把貧窮的中國徹底改變。
看老爹和老賀還有木匠聊得正歡,小安也不願打攪他們,自個吃自個的,至於小馬和大馬,他倆已經吃得走不動了,尤其是小馬,連著打了三個飽嗝,這是他長到二十一歲吃得最好的,吃得最飽的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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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不知道,這大馬小馬其實已經在壓著自己了,若不是怕他們笑話,他倆非得再一人吃一大碗不可,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好的飯啊,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
敞開肚皮吃的感覺真好,要是天天有這樣的日子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小馬這樣想,大馬也這樣想。
雖說上了船,小安的警惕性並未放下,掃視了一圈後小安發現,餐廳多了兩個不一般的人,為什麼說不一般,全是因為這兩人不像正經八百吃飯的,當然,他們也是吃飯,可是,他們吃飯跟彆人吃飯不一樣,彆人吃飯就是吃飯,他們吃飯,卻不時地往這邊偷瞄,雖然動作很隱蔽,但是這瞞不了小安。
兩個人,小安還真的沒放在心上,他猜,這可能是蘇區長的人,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能耐在輪船即將開出碼頭前把人弄到這船上。
蘇區長當然有這個本事,否則,這港島區的區長也甭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