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私自練兵同等於造反，朝廷那邊？”
“老烏，你能考慮到這個，我更是放心。這樣，你到蘇州府的江海造船廠找到於得誌拿錢後，成立一家商會，就叫江南漁業商會。招攬一些身手矯健，水性好的兄弟進去。名義上是打魚，實際上是操練。”
“大哥，在江南找水性好的人，那等於是吃飯用筷子，一點難度也沒有。然後呢？總不能天天在長江上打魚吧？”
“然後？如果你覺得有把握，就帶著兄弟們前去琉求。”
“大哥，你是想拿下琉求？”
“琉求雖然名義上是我們大唐領土，可實際上是聽招不聽宣的存在。等你決定前去拿下琉求前，先派人過來運兵器鎧甲，總不能讓兄弟們赤手空拳去攻打琉求。”
張牧說了這麼多，烏鴉終於明白張牧的真實意圖。
這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隻要這邊情況不對勁，那立馬拍拍屁股走人。
“大哥，你說的這些事，隻要有錢憑借我的能力，都能辦，萬無一失。隻不過，我現在是虎賁軍將領，從嶺南帶來的一萬兄弟，現在還剩下五六千，也都是虎賁軍人。我把他們給帶走了，朝廷那邊怎麼交代？還有，到了蘇州，我的招攬人手，從江海造船廠弄船出來，這都是大動作，不可能瞞住蘇州當地官員。如果他們把這些事上報到朝廷，陛下定然能明白你的意圖。”
聽到烏鴉這話，張牧很是不以為意。
“老烏，這些不是你考慮的事，我能搞定。現在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勢在必行。陛下知道在這節骨眼上，我不會反對過於激烈，所以他沒跟我商量就把長孫衝弄進來。我是想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可陛下他更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不敢反對他過於激烈，他也不敢反對我過於激烈。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安排人進來製衡我的千載難逢機會。可是對於我來說，也是開辟後路的千載難逢機會。至於你說的蘇州那邊官員，你更不用擔心。蘇州太守許誌剛，跟我交情不錯。蘇州功槽王博是王全王公公的侄兒，是我一手將她安排到蘇州，更給我麵子。”
聽到張牧說完，烏鴉徹底放心。
朝廷這邊沒事，蘇州當地官員都是自己人。江海造船廠有錢，有船。出發前還可以過來弄虎賁軍裝備，就這條件，拿下琉求還不跟玩似的？
琉求孤懸海外，那日子過的跟野人沒啥區彆，打他們，那就跟大人打孩子一樣。
“大哥，我懂了，我現在就召集兄弟們，連夜出發，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看到烏鴉著急出門，張牧趕緊攔住。
“急什麼？明日長孫衝會帶陛下的賞賜過來。等一夜，等兄弟們領了賞賜再出發。”
“也對，還是大哥考慮的周到。”
交代完虎賁軍的事，張牧快馬加鞭趕回家。
家門口博陵崔家正在鬨事，自己自從早晨出城，就沒回去，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張牧趕到家門口，發現博陵崔家已經向前行進的至少二十米，距離自己家門口隻有七八十米的樣子。
對於這個，張牧也理解，這是步步緊逼。
今天早晨他們過來，看到自己沒有動作，他們膽子大了起來。
張牧仔細看了，一百多人披麻戴孝，抬著一口棺材，正對著自己家大門，要多膈應人就有多膈應人。
此時臨近年關，閒人多，圍觀的吃瓜群眾可不少。
看到張牧回來，博陵崔家哭喪聲更大，激昂頓挫，著實讓人惱火。
圍觀的吃瓜群眾也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對於這些，張牧是不管的。
再給你們一天時間，如果明天的現在你們還不識相退去，那就彆怪咱不客氣了。
朝廷都斷定這事是你們錯在先，你們還不依不饒。想乾嘛？真以為咱是泥捏的？！
回到家，武媚娘早已等候多時。
“老爺，看來陛下終究是不放心你。而且不是現在才開始忌憚你，薛仁貴他們剛回來，陛下就安排長孫衝進虎賁軍，說明陛下萬一蓄謀已久。”
“媚娘，你說的對，從現在情況來看，陛下忌憚我由來已久。不過，陛下安排長孫衝進虎賁軍和薛仁貴他們回來沒關係。陛下之所以現在安排長孫衝進虎賁軍，就是因為博陵崔家在我們門前搞事情。”
接著，張牧又把李世民今天在城外跟自己說道的事說了一遍。
“老爺，你可千萬彆被陛下給騙了。陛下一心想著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世家首當其衝。現在博陵崔家前來鬨事，其實正中陛下下懷。陛下巴不得咱們跟世家起衝突，他靜觀其變。他表麵上說是讓長孫衝背黑鍋，可如果這不是黑鍋呢？那長孫衝豈不是既在虎賁軍有了名聲，又不得罪博陵崔家？”
“媚娘，你說長孫無垢不是真背鍋？什麼意思？”
“老爺，你是不是準備讓長孫衝帶著虎賁軍前來滅了圍堵我們府門的博陵崔家人？如果我是長孫衝，我就不殺人，不見血，直接將博陵崔家人給趕回去。然後在讓陛下派金吾衛出麵，將博陵崔家人給看住，不讓他們過來鬨事。這樣一來，長孫衝不到在虎賁軍中得了名聲站穩腳跟，又沒有徹底得罪博陵崔家。反正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的是你，又不是長孫衝。如果長孫無忌出麵去求陛下，然後明確表示會支持陛下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陛下可能還真會同意。又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一場騙局，是陛下和長孫無忌之間達成的交易。陛下幫長孫衝進入虎賁軍，長孫無忌支持陛下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
………
張牧：“……………”
武媚娘說的還真有可能。
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的作用有多大，李世民最清楚。為了推行這個政策，李世民什麼事乾不出來？
現在虎賁軍今非昔比，戰鬥力驚人。
尤其是程處默卡門長安四大傻通過虎賁軍打了翻身仗，一躍成為長安四少，那些二世祖誰不眼紅？！
長孫無忌是老狐狸，他兒子長孫衝又籍籍無名，他又怎會不動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