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薑老爺子心裡就又氣又憋悶。
“我原以為,你們都是孝順懂事的孩子,我一門心思拉拔著你們,就盼著咱們薑家人丁興旺,家業鼎茂。結果你們呢?個個欺著瞞著,是生怕家裡占了你們便宜嗎?”
薑老爺子指著大房幾人,痛心疾首:“先前黎侯爺送的宅子,我可曾要過?現在得了座酒樓,你們為了瞞住家裡,還寧願請個外人去看護,真真是令人寒心!”
薑青柚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這也怪不了她。
家裡本來就沒個靠譜的長輩,爺爺雖然偏心他們家,但奶奶偏袒三叔一家。
二叔一家且不提,三叔他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要是叫他們知道了,回頭這酒樓指不定落在誰手裡了。
她瞞著家裡,就是想把這金雞攢自己手裡,不想給家裡其他人吸她血的機會。
卻不曾想,薑映梨這般不講武德,把這件事給抖落了出去。
心裡這般想,她麵上依舊楚楚可憐,“阿爺,事情不是這樣的。酒樓雖是我在當家,但真正的東家還是侯爺。酒樓多大的產業,哪裡是說送就送的,不過是侯爺信任我,這才命我幫著打理產業。”
“我不說,就是怕今日的事發生。這開酒樓說得是體麵好聽,但真正做起來,才知道這裡頭的艱辛。每日裡進貨要錢,夥計工匠要錢……實是盈利極少。”
“前頭送侯爺走時,我才與他請過罪。也虧得侯爺大氣,不與我計較這些。但我若是一再虧損,難免無法交差。不然,我何至於連挪十兩銀子給哥哥都拿不手呢?”
薑青榕自然是點頭附和,“確實如此。否則,我何至於去惹那些地痞流氓?不過是有人想故意害咱們家不合罷了!”
這話粗聽著有理,薑老爺子也被哄住了。
也是,當初黎侯爺送的那座宅院都幾百兩了,再送酒樓就得上千兩了。
就算再大方也不該這般花錢如流水!
薑青檀不樂意聽,“酒樓幫廚都是簽訂契書的。這產業到底是何人的,儘管去找裡麵的夥計問問,簽的是誰的名字不就知道了嗎?”
還想往他姐身上潑臟水。
沒門!
薑三嬸眼前一亮,“阿檀這話有道理。”
“阿檀!”薑青柚一噎,咬牙切齒,她忍了忍氣,低聲承認道:“那酒樓契書是寫我的名字,這大戶人家哪裡有事事都寫主家名的。但我確實需得給侯爺孝敬,再加上這年底,生意冷淡,實是賬上沒錢。”
“那你給賬本讓爺爺他們瞧瞧嘛!”薑青檀絲毫不懼,抬起下巴道。
往日裡薑青柚隻要一提起侯爺,薑老爺子怕惹惱貴人,從來都是讓家裡避其鋒芒的,如今聽薑青檀這般說,兼之他心中對大房起了疑心,自是對薑青檀的話頗為認同的。
薑青柚:“……賬本留在柳城了。但我家真的沒存騙錢分家的心思的!阿爺不信,就問我娘和哥哥?”
至少現在是沒有的。
薑大郎有了錢後,不管刮風下雨,都出去浪蕩居多,此時竟也是不在家中。
導致如今出事,隻有他們娘三個頂上了。
薑老爺子對大房的信任值跌破底線,想起那賣出去的兩畝地,以及薑青榕帶回的二十多兩巨債,他痛苦地閉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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