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總,人我給您帶來啦!”毛宏方滿臉諂媚地笑著說道:“這位就是馮二民,可是施工管理科的骨乾!”
吳祥群一聽,臉上的笑容燦爛如菊花,快步迎上前去,緊緊握住馮二民的手,熱情地說道:“二民同誌來了,快,請坐,請坐!”
馮二民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臉茫然地看著吳祥群,機械地跟著對方走到沙發前坐下。
吳祥群轉過頭,目光落在毛宏方身上,原本還笑容可掬的臉突然一板,嚴肅地說道:“你還傻站在那裡乾什麼?還不趕緊去給二民同誌倒杯茶?”
“啊?啊!”毛宏方反應了過來,笑嗬嗬的說道:“是,是!我這就去倒,這就去倒!”
說著,這個家夥彎腰拿起茶幾上放著的水杯,然後快步走到書架前,拿起一盒茶葉,抓了一捏放到了水杯裡。
馮二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看熱情得過分的吳祥群,再看看忙著給他倒茶的毛宏方,身體不自禁的一抖,猛地打了個冷顫。
我不過是管理科的一個小職工,平時科長見到我都沒個好臉色,今天老總卻對我如此熱情,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消失過,甚至還讓毛宏方這個部門經理給他倒茶,這他媽的怎麼想都不正常。
此時馮二民感覺到,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了,汗毛根根豎起,寒氣順著脊梁骨往腦瓜頂躥。吳祥群和毛宏方是不是乾了啥虧心事,被鬼上身了,現在他們的行為並不是出於本意?
馮二民在胡思亂想著,毛宏方已經把水杯放到了茶幾上,一臉笑容的說道:“馮二民同誌,請喝茶!”
咕嚕一聲,馮二民喉嚨滾動了一下,給我倒茶也就算了,居然還說請,這他媽的也太嚇了。
“嗬——嗬嗬——”馮二民咧開嘴,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他努力控製著表情,儘量讓自己笑起來自然一些:“吳總、毛經理,不用這麼客氣,有什麼話您就說!”
吳祥群看了一眼毛宏方,毛宏方立刻心領神會,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那個,馮二民同誌啊,剛剛在廁所,我偶然間聽到你和你們科室的同誌聊天,好像提到了你是周安東是發小,這是真的嗎?”
馮二民心裡猛地一緊,昨晚他和同事在大排檔喝酒時,確實說起過這件事。穿黃色t恤的青年一直不太相信,沒想到剛剛在廁所撒尿的時候又提了起了這個事情。
他們以為廁所沒有人,沒想到還是被毛宏方聽到了。估計這個家夥在蹲坑,他們沒有注意。隻是,他們問這個事情乾什麼?難道想利用我對付周安東?可看著這兩個家夥臉上的笑容還有態度,也不像啊。
馮二民畢竟是普通職工,京旗和集團還有禦璽地產的事情鬨得太大,這個他是知道的,因為上麵想壓也壓不住。
但是,對集團現在的困境他是不知道的。因為集團手裡的項目還在做,各項工程都沒有停,他們下麵這些職工每天都很忙,哪裡會知道集團現狀很不樂觀。
馮二民不知道這兩個家夥要乾什麼,回答的時候很是小心翼翼:““我老家確實是江州的,和周安東一樣都出生在湯河子村。
不過,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我爸和我大哥不幸遭遇意外離世,我就隻能跟著我媽和姐姐到京城投奔舅舅。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家。
而且,我和周安東小時候很少在一起玩兒,我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並沒有那麼親密,所以也算不上是發小吧。”
吳祥群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笑出了一道道褶子,他抬起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一拍,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馮二民嚇了一跳。
“這怎麼能不算是發小呢?”
對馮二民的回答,吳祥群是非常滿意的,不管你們是不是發小,不管多長時間沒聯係了,隻要把他帶過去,周安東的心情應該不會太差。
“二民同誌,你知不知道周安東同誌擔任毛呢廠廠長的事情?”
馮二民一愣,隨即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也沒關係!”吳祥群連忙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毛呢廠的小學、初中和中專要建教學樓以及教職工宿舍,而我們集團非常希望能夠拿下這個工程。
不過呢,你也曉得,之前我們和禦璽地產之間發生過那麼一點不愉快,雖然那都是董玉軍那個蠢貨乾的蠢事兒,但在周安東的眼裡,這就是我們大光集團的行為。
所以呢,我就想著,你能跟我們一起去見周安東。你放心,你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去就行了。到時候,你就跟周安東敘敘舊,聊聊家常,拉近一下彼此的關係。不管最後這個工程我們能不能拿到手,我都會記你一大功!”
馮二民終於知道找他乾什麼了,他很想拒絕,可他真的能拒絕得了嗎?
看著,老總是在跟他商量,但他真要敢拒絕,以後就會有穿不完的小鞋。
升職加薪就不用想了,能夠保證現在的工資和獎金,都算他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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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祥群可不是他們科長,也不是部門經理,而是集團老總,打個噴嚏集團都得來場暴風雨。
“好!”馮二民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站起身說道:“我就先回去了,什麼時候去見周安東,您讓人去叫我。”
“不錯!”吳祥群哈哈大笑,親自把馮二民送出了辦公室,然後對毛宏方說道:“你去業務部通知孫博文,讓他選兩個人去毛呢廠。”
毛宏方問道:“什麼時候去?”
吳祥群看了看時間:“中午一點!”
“好的!”毛宏方快步離開。
吳祥群轉身回來,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通了黃義瑉辦公室電話,但一直在占線。
過了能有三分鐘,吳祥群再次拿起電話撥了過去,這次對方接的很快。
“這裡是國資委,我是黃義瑉!”
“主任,我是大光的小吳!”吳祥群原本坐著的身體,很自然地就挺直了腰板兒:“您是不是跟周安東的關係很好?”
黃義瑉不鹹不淡地哼了一聲:“有什麼事就說,彆跟我繞圈子。”
吳祥群不敢在磨嘰,急忙說道:“是這樣的,主任,我聽說毛呢廠的小學、初中和中專要建教學樓和教職工宿舍,我想把這個工程給拿下來。”
黃義瑉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沉默了下,然後才緩緩說道:“人家有禦璽地產,為什麼要把這個工程交給你們大光?”
“我也知道這事兒挺難的!”吳祥群訴苦的說道:“但是您看,現在集團因為董玉軍的錯誤,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就算明知道希望渺茫,我也得去試一試。畢竟,機會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坐在辦公室裡乾等,那肯定是等不來的。
而且,就算最後拿不到這個工程,如果能借著這個機會,跟周安東緩和一下關係,那也是很有必要的。”
“唉!”黃義瑉歎口氣,到了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還不知道吳祥群找他乾什麼:“你要知道,周安東可不見得會給我這張老臉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