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立刻起身,
“子卿,乾什麼去?”
李蔡對蘇武是寄予厚望,連忙問道,
“叔爺,我的朋友恐怕處境危急!我要去找他們!”
李守善一露,
不安分的罪奴定然也會采取行動,
不難猜,他們采取行動無非是兩個方向,
一個是圍住李蔡逼宮,另一個就是處理掉京,也就是蘇武、衛律等人,
蘇武第一時間想到,衛律、王賀處境危險!
李蔡斷然道:“你不能去!此事生的太急,邊軍來不及調動,隻有我身邊的親衛能用,你待在這,能護你周全。”
“不行!”蘇武搖頭,“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把他們帶到邊境,就要把他們再帶回去,王賀的夫人還有孕了,不能孩子生下來就沒了父!
我得去找他們!”
“你去了又有什麼用?”
李蔡眼神複雜,似乎被蘇武重情重義的性子感動,
“不知。”
李蔡沉默片刻,“這樣,讓守善陪你一起去,帶上五十親兵。”
李守善急道:“義父,我想留在這。”
“老子用得著你護?你惹出來的禍,多少要自己承擔些,去把人護出來,那倆位也是京官,這三人但凡有一個死在右北平,小心陛下犁地三尺!”
李蔡的話擲地有聲,想到陛下為了蘇武,大開西域戰役,李守善打了個寒顫,獨眼這幾個蠢貨,真會把右北平都拖下水!
“可是,義父,給了我們五十親兵,您就剩五十了!”
“夠用了。”李蔡平淡道,似乎這不過是個小場麵。
這場麵確實不算大,隻是,發生的太突然。
“你們去吧。”
李守善領命,跟著蘇武去救人,臨走前又看了義父一眼。
........
是夜
衛律睜開眼,猛地坐起,左右看了看,又是坐了會,
從睡眼惺忪,變成了滿眼警惕,用腳踹了踹王賀,
王賀睡得像死豬,翻了個身,咂巴兩下嘴,
衛律稍微用勁,又是踢了一腳,
王賀轉過身,“噗”得一聲,放了個大響屁,炸得衛律有些懵,
你娘的,不說響屁不臭嗎?咋跟誰屙屋裡似的呢?!
忍無可忍,衛律把腳塞進王賀嘴裡,王賀抱住就啃,邊啃邊嘟囔,
“肉!香!好吃好吃!嘔...!”
王賀被熏醒了,見衛律的腳正在自己嘴裡,猛地睜大眼睛,就要開口大罵,衛律怕王賀出聲暴露,隻能使勁把腳趾頭往王賀嗓子眼裡插,王賀想吐吐不出來,眼神恨不得把衛律千刀萬剮,
衛律趕緊比劃到,
“外麵不對勁!”
王賀用眼神問道,
“咋他娘的不對勁?!就你最不對勁!”
張開手放在耳朵兩邊,衛律示意一點聲音都聽不到,王賀用眼神回道,
“這不廢話嗎?大晚上哪來的聲兒?”
“入夏也該有蟲鳴吧,靜得太怪了。”
王賀停住掙紮,也發現了不對勁,但他沒辦法專心思考,有股酸味往嗓子眼裡衝,根本分不出神,
“你先拿出來!”
“你確定不叫?”
“我不叫!”
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確定王賀是真聽進去了,衛律才將信將疑的把腳從王賀嘴裡抽出來,
“唔!”
徹底抽出前,王賀狠狠咬了衛律腳一口,衛律怒目而視,王賀無聲的呸了一口,
“怎麼搞?”
衛律沒回答,但摸起了劍,
還能怎麼搞?
殺出去唄!
王賀卷起衣袖,手腕上綁著睡覺都不摘掉的袖珍弩,衛律看得眼皮直跳,弩上還插著箭,隨時蓄勢待發,而且,睡覺時王賀這隻手就是衝著自己,
要是一下失靈了,自己不就冤死了?!
沒給衛律多想的時間,這間屋子隻有一處門,開門後,一眼就能看光屋內,沒有絲毫遮掩的地方,窗有一處,留在屋內,隻會被憋死,
王賀眼神發狠,示意扔出案幾,先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趁這功夫趕緊抽空殺出去,
迎著王賀的視線,衛律反而遲疑了,他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
可,殺出去就更安全了嗎?
馬廄一定是被敵人看住了,說不準,馬都被殺了,敵人都摸到這了,一定是城內的人,李將軍的人馬倒不可能...
是罪奴反了!
娘的,誰把消息漏了?!
若是罪奴的話,外麵更危險!
罪奴反了,李將軍知道不?
衛律又看向蘇行丞該躺著的地方,是空出來的,
蘇行丞應與李將軍在一起,都還沒睡,
賭吧!
直接開口,語速極快道,
“王賀,聽我說。”
在死寂的夜裡,衛律開口說話,無異於是平地炸雷的響聲,王賀被嚇得一激靈,外麵甲兵聲也不遮掩,人影攢動,
“出去肯定死,躲在屋裡反而是一條活路,你倚住牆,誰衝進來你射誰!”
幾乎是同時,門被一腳踹開,兩個蒙麵人影直撲進來,
“嗖”“嗖”兩聲,
王賀身體比腦子反應還快,兩支箭直中喉嚨,顯然,王賀極具準度的射擊,讓門外的人一時頓住,
亡命徒是不怕死,但不是想送死,
隻這一瞬的功夫,衛律撲騰起油燈,用書冊引著,瞬間就搓出一道不小的火苗,
王賀傻了,又是嗖嗖射倒兩人,忙裡偷閒回頭道,
“你他娘的要乾嘛?!”
“屋點了,他們就進不來了!”
“屋點了,我們也死了!”王賀帶著哭腔,“我夫人剛懷,你彆害我啊!我是獨苗,我兒子也是獨苗!”
“誰告訴你是兒子的?”
“我就是知道!”王賀怒道,“彆說沒用的!爺就問你,能活不?!”
衛律手上一點不軟,眼中冷靜和瘋狂同時燃燒,
“死不了!我信蘇行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