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沒想到,最後竟是你,罷了,罷了,你去收拾吧,今夜就走。”
聞言,阿大喜形於色,“是!”
卓王孫搖頭感歎不已,
人與人的關係何其奇妙,親生之子如此,一個外人又是如此,任何關係經營到最後,全憑良心,卓王孫心中更加坦蕩,錯不在自己,兩個人的事,光靠一個人是不夠的,
其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內耗,不折磨自己,不然,一輩子要經曆那麼多事,如何能抗得過來,
有了阿大,卓王孫自信,要做得事就更有把握了。
從床下拉出一個精木大箱,裡麵是密密麻麻的金子,劉徹獎其冶鐵有功,賞了不少,司馬相如受賞的金子,都上交給嶽丈,也在這放著了,卓王孫把自己那份取出,他一直記得很清楚,又將司馬相如的那份重新封好,藏進屋內連通的地窖內,
折騰完一圈後,卓王孫把自己受賞的金子並排碼好,留下幾行字,
“取十金,改日還。”
帶著本錢,趁著夜深,卓王孫與阿大離開了臨邛縣。
與此同時,卓弗陽肆意酒醉,今日的他太得意了,不僅成為了宗子,更是拿下了夢寐以求的桑女,
黃桑女用手指在卓弗陽胸膛畫圈,
“弗陽,你以後會對我好吧。”
卓弗陽摟緊黃桑女,宏圖大業就在他胸內,
“會!
我不光會對你好,也要讓卓家好!
我做得不會比阿翁差,你就等著過好日子吧!”
黃桑女崇拜的看向卓弗陽,
“你有什麼主意,快和我說說!”
“以後不光是鐵礦生意要做,海貿生意更要做,織錦、煮鹽,我們有錢有人,如何做不得?
阿翁就太...阿翁此事做得不對,非說他隻懂礦山,便隻做這一事,其餘生意不懂,不敢貿然插手,
做生意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我光是在旁邊看著都看明白了,無非是低買高賣罷了,
我們卓家這幾年少掙了多少錢?
現在好了,織錦,搞!海運,也搞!煮鹽,更要搞!若和官府打好交道,以後鑄錢我們都要搞!
什麼掙錢就搞什麼!”
邊說著,卓弗陽摟得黃桑女越緊,脖頸處青筋暴起,
“可是....”,黃桑女憂慮道:“什麼都做,不會惹到朝廷吧,族長之前穩中求進,我覺得還不錯。”
卓弗陽眼中閃過不滿,喝道,
“你一個女子懂什麼?你是走過商,還是與官府打交道過?我的姐夫就是中郎將,這你知道吧!”
“知道,我也在家中見過他,司馬相如。”
“哼!頭發長見識短,你還是看不清局勢,當今聖上銳意開拓,如今的大漢欣欣向榮,未來是誰最得勢,你知道嗎?商人,就是我們!
陛下在扶持我們!陛下也想讓我們掙錢!
飯都送到你嘴邊了,你還不吃,是不是太蠢了?”
黃桑女靠在卓弗陽胸前,
“你說得都對,我聽你的。”
“嗯。”卓弗陽又生出了對黃桑女的憐惜之意。
叩門聲,
“族長。”
卓弗陽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叫誰族長呢?
黃桑女眨眨眼,
“族長,有人找你。”
卓弗陽臉唰一下激動紅了,壓低聲音,
“有什麼事?”
“族長走了。”
“走,我沒走啊?”卓弗陽愣住,騰得坐起來,“阿翁走了?!”
“是,您去看看吧。”
卓弗陽是又驚又喜,
驚得是,阿翁真走了,走得神不知鬼不覺,自己為阿翁辦的宴會,都用不上了,想到這心裡空落落的,
喜得是,族長之位再也無法撼動,這一日卓弗陽憂心忡忡,心情起落不定,總是怕阿翁反悔,聽到阿翁走了,他也鬆了口氣,用舉辦宴會架住阿翁,好不讓他反悔的計謀,也用不上了。
起身,穿好衣服,
“我去看看阿翁的屋子。”
跟著族人來到卓王孫屋前,卓弗陽下意識屏住呼吸,仿佛阿翁的氣息還在這,推門而入,被屋內擺放的金子晃得眼花繚亂,
“這麼多?!”
身後與他年齡相仿的二房族人應道,
“是。”
殊不知,屋內的黃金,早就比卓王孫留下時,少了一半,但卓弗陽也不知道阿翁藏了多少,自然不知被人動過,
走過去,腳下踩過卓王孫留下的字條,看都沒看一眼,
“把這些都搬到我屋裡去。”
........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出使和談去了嗎?”
兒單於用手抓著肉,狂塞到嘴裡,
“談完了唄,”堂邑父上下打量兒單於,“你真是牲口啊,餓了這麼多天,一上來就猛吃肉,不怕吃壞肚子啊。”
“我們是狼,要多吃肉。”
兒單於嗬嗬一笑。
“狼個屁?”堂邑父翻了個白眼,“我彆把我當中原長大的,我見過真狼群,狼群最審時度勢,看到打不過的對手,狼群就撤了,等待時機,再回來殺敵,
沒見過哪個頭狼像你這般,帶著狼群去送死的。”
兒單於語塞。
“你還沒告訴我,如何帶著大秦兵馬來了?”
“嗬嗬,他們以後要仰咱們鼻息過日子,我叫他們來,他們敢不來嗎?況且...”
“況且什麼?”
“安息人壞規矩了,種種緣由吧,大秦人不得不來。但,他們也防著我們,把你救下來後,他們便撤軍了。”
堂邑父冷靜分析著局勢,
“大秦可以救下我們,但絕不會和我們一起打安息,安息是他們的近國,與我們合兵打安息,就是將安息推向我們,所以,他們隻會小懲。
這幫人猴精著呢,玩得也花花,娘的,多享受享受就好了。”
兒單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