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太普通了。
一點特色都沒有。
站在寫著“張家村”三個字的牌子下麵,白忘冬看著麵前這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村落,他失望地搖著頭。
來之前他可沒少幻想過這張家村是什麼樣子的,不說村子裡的人個個都是三頭六臂吧,但好歹也得是煙雲霧繞,空中樓閣,一副老牛逼的樣子才行吧。
但現在這樣子,真就是實物與想象不符,逼格掉一地。
“騙子。”
白忘冬抽抽鼻子,脫口而出。
“誰是騙子?”
旁邊跟著的女人聽到了他的聲音,好奇地開口問道。
“你猜。”
“……老娘不猜。”
這人就像是著了魔一樣,每次隻要是她一開口同他講話,二話不說就要先扔出來一句“你猜”,搞得就像是和她杠上了一樣。
“再說了,要說騙子,你不才是最大的那個騙子嗎?”
女人冷笑一聲,語氣不善。
“羅正的事,和我白忘冬有什麼關係。”
聽到女人的話,白忘冬瞬間就明白了她說的是哪件事,他望著張家村的牌匾,老神在在地說道。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拎得清。”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女人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走了一路了,你就一點都不打算問一問小十一的事情嗎?”
“她死了嗎?”
“那倒沒有。”
“這就可以了。”
白忘冬收回目光,看向她。
“隻要沒死,那就遲早有再見的時候,到時候她好或者不好,我都能親眼看到,何必去問你?”
“你……”
女人聽著這話倒是沒有發怒,隻是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他。
“你和小十一說的還真是一點都不像啊。”
不能說是完全不同,隻能說是毫不相乾。
白忘冬聳聳肩,沒有去問張月英言語中描述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沒必要,他也不好奇。
他這人就這樣,感興趣的事情撞個頭破血流也要去做,不感興趣的事情,就算是再擺在他的麵前,他也懶得去看上一眼。
“彆瞎聊了,進村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飛鹿從後麵走來,拍了拍女人的頭,語氣認真地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傻,不會在村子裡說那老頭的壞話的。”
雖然那老頭做的離譜的事不少,但村子裡有他一堆的腦殘粉,她可不想大半夜走夜路的時候被人敲了悶棍。
張飛鹿微微皺眉,但最後也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是真管不了這家夥,從小就管不了。
白忘冬目光在這兩人身上掃視,這兩人的關係貌似不是簡單的上司和下屬之間的關係啊。
“怎麼?這下好奇了?”
女人發現了他的目光,揶揄的問道。
“要不然,你猜猜,我們兩個的關係。”
猜,又猜,我小孩子嗎,還猜猜猜的。
白忘冬輕笑一聲,移開了目光。
見到白忘冬移開目光,女人灑脫一笑“我叫張飛鳶,他叫張飛鹿,你說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不是姐弟,就是兄妹。
從外表上看,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不過,就白忘冬的觀察來看,這兄妹倆的形象還真的是大相迥異,哥哥沉穩且對那位村長極為尊敬,而妹妹桀驁,對村長的態度有些不是那麼友善。
白忘冬心裡默默盤算著這一點。
他在想,有沒有可能從這對兄妹倆的身上能看出張家村現如今觀念不同的兩撥人。
村長支持派和村長反對派。
“進來吧,你不是一直在這裡嗎?”
這個時候,張飛鹿率先走進了村子當中,轉過身對著白忘冬開口說道。
白忘冬回神,眯眯眼,在這一小隊張家村居民的簇擁下朝著張家村當中走去。
一踏入,白忘冬就感覺到了一道道尖銳的目光朝著他的身上投射了過來,仇視,敵視,厭惡,警惕,就是沒有一個是歡迎。
他毫不懷疑,若不是自己身邊有著張飛鳶和張飛鹿這夥人在,恐怕這群張家村的村民會直接衝上來把他撕成碎片。
對於自己現在在張家村的形象,白忘冬心裡還是有點逼數的。
不提騙了張月英的事情,就單說自己強殺張月麒,逼殺張月山,這兩件事就已經決定了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和張家村和平相處。
也不知道那神秘的村長對他到底為什麼會是那樣一個詭異的態度。
不過,這個答案,應該很快就能夠揭曉了吧?
“這個是……”
就在白忘冬被張飛鹿帶著朝村子某個方向走去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了那個矗立於村子最中心的東西。
一個石柱?
不對,那是一個石碑。
遙遙看去,白忘冬還能夠從上麵看到一些模糊的碑文,它就這麼被放置在村子最中心的位置,仿佛受全村矚目。
“和你無關。”
張飛鹿冷淡說道。
對白忘冬,他可以因為村長的命令忍下心裡的殺意,但想讓他態度好一點,那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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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麼之前自己小隊的成員,在找到白忘冬的第一時間悍然出手的時候他沒有阻止的原因,每一個張家村的村民都對白忘冬有著難以掩飾的敵意,不讓他們發泄發泄那得是多殘忍的一件事。
“太平碑。”
可他不回答有人回答啊,張飛鳶就像是故意在和他作對一樣,緊接著就開口說道。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太平經嗎?喏,那玩意就是。”
白忘冬聞言眼睛第一時間就眯了起來,他緊緊朝著那塊碑文看去,心中激起千層波蕩。
那就是……太平經?
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擺出來了?
不是……
這玩意這麼大個,他怎麼樣才能把它給搬走啊?
他承認他現在可能確實是有點本事,但移山填海這種大神通他著實還做不到啊。
我靠,這工作從最根本的方麵遇到了挫折,奪取太平經計劃可能會在此刻流產。
“想什麼呢?”
張飛鳶看到他一言不發,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是不是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啊。”
“……”
不想理她,白忘冬從那巨大石碑上緩緩收回目光,臉色依舊平靜,然後對著張飛鹿淡淡道“走吧,應該快到了吧?”
距離太平經這麼重要的東西都這麼近了,想必村長的所在地不會距離這邊很遠。
張飛鹿沒有回應,隻是沉默地轉過身,帶著白忘冬繼續朝著前麵走去。
不多時,一件很小很小的茅草屋就這樣出現在了白忘冬的眼前。
這茅屋真的很小,小到根本就不像是一件屋子,反而像是供奉著什麼神像的大一點的神龕。
到了這裡,那些之前圍著他的張家村村民一瞬間散去,朝著四周衝去隱匿消失,隻剩下了張飛鹿和張飛鳶兄妹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體兩側,封鎖著他全部的逃跑路線,
白忘冬看著那小茅屋,目光微凝。
這是一種特彆奇怪的感覺,屋子裡的那道瘦弱身影明明沒有釋放出任何的威壓,甚至於白忘冬在這一片都沒有感覺到半點磁場的波動,可那種似隱似現的威壓還是聚攏在了他的心頭,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那一刻,白忘冬的直覺告訴他,屋子裡的那個人若是心念一動,也許能夠直接要了他的這條小命。
強,強的一批,這個人絕對是白忘冬來了這個世界之後見到的人中實力能排進前三的存在。
“村長?”
白忘冬呼出一口氣,臉上笑容綻放,微微歪頭,開口說道。
“是我。”
隔著簾子,傳出來的是一道極為平靜的蒼老男聲。
這個語氣,讓白忘冬想起來了前些天在骨佛寺被俯身之後的張月山,那種平靜,如出一轍。
他沒有去管旁邊這對兄妹的封鎖,徑直朝著前麵走了兩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放置在那小茅屋前麵的蒲團上麵。
“初次見麵,你好啊,我想,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白忘冬!”
見到他如此輕浮的姿態,張飛鹿第一時間皺眉,冷聲叫道。
“阿鹿,無妨,你們兄妹兩個先退下吧。”
簾子那頭的聲音開口說道。
“可……”
張飛鹿張張嘴,但還是沒有把接下來的話給說出口,他合上嘴巴,恭敬地點了點頭“是。”
張飛鳶倒是挑了挑眉想說些什麼,可還沒等她開口,張飛鹿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沒有半點猶豫,拉著自家妹妹離開了這裡,但也不算是完全離開,他們兄妹二人在張家村的身份大概就類似於村長麾下的直屬侍衛,張飛鹿是侍衛長,那張飛鳶就是副侍衛長,兩個人在村長沒有指派任務的時候,唯一的工作就是要守在村長身邊,護衛他的安全。
不過,就白忘冬個人覺得,簾子那頭那老登屬實是沒啥護衛的必要就是了。
“你是第一次見我,可我不是第一次見你。”
簾子緩緩打開,映入白忘冬眼簾的是一個瘦乾瘦乾,長相普通的老人。
他的五官沒有啥特色,唯獨那雙時刻平靜的眼眸會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有人說過,眼睛是心靈的寫照,看眼睛就能夠看出來一個人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如果這句話放在現在作為參考的話,白忘冬覺得,眼前這人的心裡一定就如同一潭死水,無波無浪,無論是任何事情,都不足以動搖到他的內心。
絕對的理性。
“隔著人見,那不算是見。”
“我能看到你,那就是見。”
“懶得和你扯皮,我們步入正題吧。”
白忘冬淡淡一笑,他的胳膊搭在膝蓋上擺了擺手。
“我本來以為你應該想要殺了我才對的,畢竟,我貌似給你們村子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你這態度可太耐人尋味了,喂,老頭,我該不會是你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由不得他不這麼猜,實在是張五牛對他的態度太詭異了,沒有仇怨,沒有敵意,反而行為當中透露著一絲的親近和示好,搞得他都懷疑是不是揭開這世界白忘冬的身世之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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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真的是,那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很可惜,你的血脈同我們張氏一族沒有半點關係。”
張五牛並沒有因為白忘冬的話而生氣,他依舊平淡地回複道。
“不過,如果你想要加入張家村,倒也不是不行。”
“???”
“嘶——”白忘冬有點牙疼。“我應該沒聽錯吧?我殺了你們村子兩個天驕,然後你現在讓我加入你們?”
這不純純腦子讓驢給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