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山大裂穀之底,此刻的氣氛有些詭異。
秦陽施展的本命之火先焚燒了一大批的毒蛇,然後又施展冰寒之力,將無數毒蛇給凍住,看起來極度的玄奇。
隻不過秦陽臉上的神色依舊不太好看,因為他並不知道後邊的毒蛇還有多少,是不是真的無窮無儘。
現在的他們,在用飛刀擊殺了第一條青色毒蛇之後,就仿佛捅了一個馬蜂窩,再想前進一步都變得極其困難。
這麼多的劇毒之蛇,幾乎將整個大裂穀之底全部堵住,也不知道蛇群的另外一邊,到底有些什麼?
如果這武陵山大裂穀底下真的隻是一個蛇巢,那他們單憑一個名字尋找的方向可能就錯了。
因為在這樣的地方,普通宗門是難以存活的,除非那個所謂的門派,就是以馴蛇為生。
但至少在秦陽的印象之中,並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詭異門派,像馭獸堂那樣的本事,似乎也並不能驅這麼多的毒蛇。
因此秦陽更願意相信是自己不小心殺了一條毒蛇,從而引起了裂穀之底蛇群的暴動,要將他們這些外來之客全部吞食殆儘。
現在擺在秦陽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繼續往裡殺進去,但這樣做的結果,很可能是耗時耗力,最後卻什麼也得不到。
第二條路則是原路返回,以他們三人的實力,再有著冰寒之力的阻攔,諒那些毒蛇也追之不上。
按理來說,在不知道武陵山大裂穀最深處的實際情況之前,知難而退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不知為什麼,秦陽的腦海中在冒出這個念頭之後,很快便將之掐滅了。
或許在他潛意識深處,依舊想要進入這武陵山大裂穀的最深處探查一番,就算到時候什麼也沒有探查出來,他才會真正死心。
又或者說在秦陽的骨子裡,天生就有一種冒險因子,越是危險的地方,他就越想要去闖一闖。
當然,前提是這些劇毒蛇群,暫時還不能對秦陽造成什麼致命的傷害,更何況旁邊還有一位合境層次的南越王呢。
秦陽最大的殺手鐧還沒有施展,他是想要先看看情況再說。
單以死亡率而論的話,秦陽他們三人現在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裡,而那邊的蛇群死了何上成百上千。
秦陽的冰寒之力氣息恐怖,讓得冰凍後方還活著的蛇群,在一靠近寒氣的時候,就心生恐懼,不敢越雷池半步。
隻是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那些蛇群並沒有因為害怕而退去,隻是在等待著冰晶的融化而已。
秦陽強大的精神念力感應得很清楚,冰牆後邊的劇毒之蛇依舊無窮無儘,並不是他簡單的冰火之力就能消滅殆儘的。
冰牆的存在,隻是暫時阻擋了一下蛇群的進攻,同時也將他們三人的去路完全堵死,這是一個極為矛盾的命題。
冰牆是需要秦陽用冰寒之力來維持的,如果沒有他的加持,隨著時間的推移,冰牆就會漸漸融化。
武陵山大裂穀之底雖然幽風陣陣,但現在畢竟是炎夏,冰牆的融化速度還是相當之快的。
秦陽固然手段眾多,但是群攻手段也就差不多這兩種了。
感受著冰牆的融化速度,他無疑是再一次陷入了糾結。
嘩啦!
而就在冰牆已經融化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道水流之聲,將秦陽的目光瞬間就吸引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他心頭不由一動,隻見南越王雙臂一揮,洶湧的水流已經是朝著那邊即將融化的冰牆席卷而去。
秦陽現在已經知道南越王是一尊水屬性的古武者,在水屬性一道上的運用,恐怕比自己還強了不知多少倍。
此刻南越王明顯是知道秦陽的群攻技能黔驢技窮,所以她不得不出手了。
這種水流攻擊無疑是南越王的拿手好戲,而旁邊的沐清歌,乃是第一次看到南越王施展攻擊手段,不由瞪大了雙眼。
在三人的前邊,不知什麼時候憑空出現了一條巨大的水流,就如同一頭恐怖的水龍一般,呼嘯著朝即將穿過冰牆的蛇群湧去。
相比起冰凍之牆,水流看起來似乎更緩和一些,而那些靠前的蛇群,第一時間就被水龍的龍頭淹沒了。
噗噗噗……
秦陽感應得很清楚,被水流卷到的毒蛇,整個蛇身都瞬間炸裂而開,仿佛將水龍都染成了一片血紅。
這讓秦陽側過頭來看了南越王一眼,然後就看到這位的臉色頗有些陰沉,讓得他同樣心頭一沉。
看來南越王這水流攻擊雖然利害,也能一瞬間滅殺成百上千的毒蛇,但想要真的打通一條通道,顯然是不太現實的。
蛇群無窮無儘,而南越王施展的水流攻擊,同樣需要古武內氣的加持。
如果南越王是當年的全盛時期,那就不用顧忌這麼多,直接一路殺進去就是了。
偏偏現在的南越王隻恢複到了合境層次,而且靈魂和肉身的融合處於一個特殊的階段,有些手段也就不能全力施為了。
此刻的蛇群,就像是一種人海消耗戰。
人力有時而窮,跟這些完全不怕死,而且前赴後繼的蛇群糾纏,總有一刻會耗光所有的力量。
南越王可不想將力量莫名其妙消耗在這裡,所以施展水流做出第一波衝擊之後,她便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了。
嘩啦!
龐大的水龍在失去了南越王的古武內氣加持之後,僅僅隻持續了十多秒的時間,便是轟然破碎而開,倒是又炸死了不少的毒蛇。
隻是這點傷亡對於茫茫的蛇群來說,連傷筋動骨都做不到,後邊的毒蛇依舊朝著前方急速湧來,看得人頭皮發麻。
“實在不行的話,就先退出去避一避吧!”
南越王眉頭一皺,想來也是覺得這樣的情況相不棘手,若不想被蛇群耗光力量,就隻能暫避了。
說不定隻要聞不到他們身上的生人血氣,這些劇毒之蛇就會主動散去呢。
而且隻要不處於這地底大裂穀之中,外間天高任鳥飛,諒這些劇毒之蛇也不可能追得上他們。
“不慌,還沒到知難而退的地步!”
然而就在南越王已經退後一步的時候,卻聽到從那邊秦陽的口中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話在讓南越王訝異的同時,躲在秦陽身後的沐清歌也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想這種情況難道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那些劇毒之蛇看起來就是不怕死的,也不怕他們火燒冰凍水淹,就是想要將他們吞食殆儘。
人力有時而窮,秦陽和南越王固然實力強橫,但也架不住對方的蛇海戰術,總有一刻會被消耗得筋疲力儘。
“哼,本王倒想看看,你小子還能有什麼辦法?”
盯著秦陽看了幾眼的南越王,口中發出一道冷哼之聲,顯然是並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秦陽還能想到什麼好辦法。
“大白!”
就在這個時候,兩女的耳中突然聽到這樣一道輕喝之聲,緊接著秦陽的右手手腕之上,就亮起了一道白色光芒。
再下一刻,原本如同一條小白蛇的大白便是迎風大漲,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條身長十多米的巨大白蛇。
“這……這是?”
相對於那邊已經見過大白的南越王,這個時候的沐清歌則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雄壯威武的龐然大物。
大白蛇通體雪白,似乎沒有任何一枚雜色蛇鱗,其額頭上的凸起,比當初秦陽在天都秘境初遇之時,似乎變得更明顯了許多。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的大白雖然現出了本體,但是其身上的氣息卻是頗為內斂,根本沒有透露出半點合境初期的力量。
這顯然是秦陽暗中叮囑的結果,因為他並不確定這些劇毒蛇群是不是有人控製。
若是有高人躲在後邊,那還是先隱藏大白的真正實力為好。
而此時此刻,秦陽祭出大白,再讓其現出本體,其目的自然就是為了要震懾那無窮無儘的劇毒蛇群。
秦陽的腦海之中,浮現出當初在歸山湖底,大白和那條上古異獸昆蟒的對峙。
在秦陽的感應之中,大白這合境初期的修為,恐怕比那條昆蟒差了不少,可是在氣勢之上,大白卻沒有輸多少。
反而最終是那條實力更強的昆蟒主動退卻,似乎是承受不了大白身上那一股氣勢的壓迫。
所以秦陽有理由相信,若是大白和昆蟒處於同一個境界,甚至都不需要處於同一段位,或許昆蟒就不會是大白的對手。
對上同境同段的其他變異獸,或許大白的戰鬥力是跟本身修為相匹配;
可若是對上蛇屬變異獸,屬於大白體內的那股特殊力量,就有著極強的壓製作用了。
之前在南山地底墓宮的時候,大白對那條龍獸之所以沒有壓製效果,那是因為龍獸並非普通的變異獸,而是由玉石煉製而成的特殊異獸。
龍獸也並不能離開那座地底墓宮,更像是南越王煉製出來鎮守自己墓宮的守護獸。
要不然這麼一尊強大的戰力,南越王也不會不將其帶在身邊了。
此刻祭出大白,秦陽自然是想到了大白那種對蛇類效果壓製極大的特殊氣息,或許就能收到極其不俗的效果。
呼……
大白蛇身一扭,朝前匍匐了一段距離,然後抬起蛇頭,看向了前邊密密麻麻的蛇群。
然後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就算大白身上沒有顯露出合境初期的氣息,但是就這麼往那裡一站,剛剛還氣勢洶洶前赴後繼的蛇群,突然之間就戛然而止了。
而且秦陽強大的精神念力還感應得清楚,那些之前在自己冰火之力,還有南越王水之力下都沒有半點退縮的蛇群,這個時候竟然變得畏縮了起來。
就仿佛它們是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物事一般,那是從血脈深處湧現出來的恐懼和敬畏。
又或許是它們在這個時候,看到了自己蛇屬一類的上古王者,是統領它們的神,它們又怎麼敢輕舉妄動呢?
“這大白蛇……”
看到這樣的一幕,旁邊的南越王也不由若有所思,其目光不斷在大白的蛇身上打量來去,似乎陷入了某些特殊的回憶。
說實話,這已經不是南越王第一次看到大白了。
當時在南山地底墓宮的時候,就是因為這條大白蛇,差點讓她三千年的計劃功虧一簣。
隻是那個時候的南越王,隻將大白當成一條合境初期的變異獸,並沒有更深層次地去了解。
但現在看來,南越王對這條大白蛇的了解遠遠不夠。
這簡直就是蛇中王者,單憑一些氣息,就能讓這麼多的劇毒之蛇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效果無疑比剛才秦陽施展的冰火兩重天,還有南越王施展的水龍攻擊好得太多太多。
甚至南越王都有一種猜測,若是任由這大白蛇逼近的話,那成千上萬的劇毒蛇群,是不是都能就此散去?
以南越王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那些劇毒之蛇對大白的恐懼,或者說是敬畏,在這樣的狀態下,應該是不可能再敢發出攻擊的吧。
“好樣的大白,果然沒讓我失望!”
相對於南越王,秦陽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而且還朝著大白誇讚了一句。
就是這麼一句話,似乎就讓大白身上的氣息收斂了幾分,還回過頭來朝著秦陽點了點頭,似乎能看到巨大蛇眼之中掠過的那抹得意。
剛剛一道氣息就震懾得萬千毒蛇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大白蛇,轉眼之就變得溫馴了許多,讓得南越王都是歎為觀止,更不要說沐清歌了。
沐清歌的眼眸之中滿是異彩,心想自己這位秦大哥果然是無所不能,原本極為棘手的一件事,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解決了。
在秦陽跟大白的交流之下,大白身形再次一動,似乎是朝前遊動了一步。
然後那些劇毒蛇群,在大白一動之下,整體陣形也同時後退了一步,一切似乎都在朝秦陽期待的方向發展。
有著大白在前邊開路,後邊三人也不用再擔心蛇群會發出攻擊,所以秦陽首先踏前一步,後邊兩女隨之跟上。
“嗚嗚嗚……”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的耳中突然聽到一道道怪異的聲音傳來,像是笛聲,又跟普通的笛聲不太一樣。
“嗯?”
再下一刻,秦陽和南越王同時心有所感,然後便是抬起頭來,看向了大裂穀深處的上方。
這一看之下,隻見在那裡的一塊凸起的石台之上,不知什麼時候已是站了一道詭異的身影。
遠遠看,此人粗布麻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略顯邋遢,其手上握著一枚短笛,剛才那笛聲,顯然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在看到此人的第一眼,秦陽和南越王就瞬間明白了過來。
顯然先前那些前赴後繼,悍不畏死的劇毒之蛇,並非是自主為之,而是真的有人在暗中操控。
隻是之前他們並沒有聽到笛聲,也沒有看到那道高台上的身影,可想而知此人隱藏得到底有多好。
在秦陽和南越王心中念頭轉動的時候,詭異的笛聲已經是響徹整個武陵山大裂穀,自然也傳進了那些毒蛇的耳中。
然後無數的劇毒之蛇身形瞬間一定,不再繼續後退,似乎每一條毒蛇的蛇眼之中,都閃過一絲掙紮。
顯然這個時候毒蛇受到了笛聲的影響,讓得它們下意識就在跟大白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對抗。
大白的震懾固然強烈,但是那道笛聲卻也仿佛有著某種特殊的魔力,在影響著無數劇毒之蛇的心境。
甚至這些劇毒之蛇從出生開始就受到了笛聲的訓練,它們的潛意識之中,對笛聲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順從。
“嘰!”
但這個時候的大白,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挑釁,陡然發出一道高鳴之聲,響徹了整個大裂穀。
與此同時,大白身上的白光似乎也變得濃鬱了一些,尤其是額頭上的那點凸起,也在散發著幽幽白光,極為的玄奇。
大白合境初期的實力依舊不顯,但是那無形之中對蛇屬之流的影響,卻幾乎增強了一倍。
正是大白身上氣息的提升,讓得剛剛被笛聲影響的蛇群再次一滯,也沒有再向前壓進了。
遠處高台之上的那道麻衣身影,似乎也被眼前的變故驚了一下,其口中短笛發出的聲音,也在這一刻變得尖銳了許多。
嗚嗚嗚……
急促的笛聲不斷從上方傳將出來,不僅傳進了群蛇耳中,也傳進了這邊三人的耳中,讓得他們儘都微微皺了皺眉。
其中南越王和秦陽還算鎮定,但剛剛才突破到衝境初期的沐清歌,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如同魔音貫耳。
嘩啦!
南越王一直都在關注著自己的這個準弟子,在看到沐清歌臉上的痛苦之色時,便是手臂一揮,兩道水流分彆襲臨了後者的耳邊。
緊接著兩道水流就堵住了沐清歌的雙耳,但讓南越王臉色微變的是,沐清歌臉上的痛苦,似乎並沒有消減半點。
“這又不是物理攻擊,你用水流堵耳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