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柳氏講的,郭盛安道“家墨呢?”
“去鎮上碼頭找活計做。”
“我家二弟也在碼頭,怎麼不支會他一聲?”
“之前是想瞞著的,可當家的出了輕生的念頭,我和家墨就想著……就想著……
大郎,人活著不容易,但死了才是真的沒了。大郎,我和當家的打小認識,這麼多年感情,我做不到啊,做不到他以這種方式離開人世啊!”
自己畏懼死亡,更怕身邊有羈絆之人突然離開,尤其是以自殺的方式。這些都是人之常情。
人死了的確解脫,但活著的人該何其難過啊?
郭盛安攙扶起柳氏,“嶽母嚴重了,這件事歸根究底兩點,一是弟妹壞了身子,二是李大夫他們說嶽父以後不能下地。”
這裡的“下地”不是指種地,而是下床行走。
連下床行走都做不到,的確很容易給家人造成不便。
至於他為什麼說小柳氏身子壞了,而不是瘋癲……誰知道呢。
一切事端的起源是小柳氏喝土方子。
郭盛安思忖了下,回憶了下柳氏剛才所說,抓住某個重點,“弟妹說除了她,其他人也喝這個土方子?她們生下健康孩子了?”
“是生下孩子了。”
“嶽母,我的重點在‘健康’上。”
柳氏迷茫了下,瞬間清明,旋即而來的是瞳孔震裂,全身發顫起來,“若,若真是這樣……”
郭盛安打斷道“現在還不能定性,嶽母,我先看看嶽父傷勢,再去看弟妹。”
柳氏瞬間頹靡“李大夫說了,他以後……”
“嶽母,我如今和柔兒一起習醫,左右嶽父已經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就讓我試試吧。”
臨水村的事也傳到他們村子,柳氏是知曉女婿現在能耐,便未再說什麼。
老劉還在逼逼叨叨,郭盛安佯裝沒聽見,為他把脈,又拆了包紮查看傷勢,完畢重新包紮上,才同柳氏去了柴房。
至於老劉?
自他有自殺的想法後,柳氏看顧不過來,她不在時,便將老劉雙手拴在床上。
小柳氏柳敏狀態不佳,麵色發黃,披頭散發,精神狀態未知。
郭盛安為她把過脈,又看了下眼球,才與柳氏走出柴房,道“我去打探打探消息,順帶采集些草藥,實在沒有的,再去郎中那兒找找。”
“打探消息?什麼消息?”
“服用過土方子的幾戶人家。”
柳氏點頭,“哦,是該去的,是該去的。”
“嶽母,你要振作起來。我帶來的糧食和肉都彆省著,這次家裡遭了大罪,得好好補補身子,正好家中沒什麼事兒,我就在嶽母家中多叨擾幾日了。”
“欸,好。大郎,幸虧你來了,得虧你來了。”
待郭盛安離開,小柳氏便去收拾東西,待看到他帶來這麼多糧食和肉後,淚腺一瞬間沒控製住。
上輩子小柳氏身子也壞了,但沒鬨出這麼大的事,畢竟他和月娘去世後,老劉和小柳氏也沒扛住。
小柳氏之所以守在劉家,是因知曉再嫁的處境。不管怎麼說,她上輩子也送走了劉家墨。
憑著這份心,他不會做絕了,不過……
小柳氏留不得。
娶妻當娶賢。
娶回攪家精禍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