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這筆大錢一花,家中就沒銀子,成欠賬了,幸得二房借了些,大山那邊抽成了一兩,才堪堪填補了窟窿。
建房子請的村民,不需要給工錢,但也頓頓是肉,糧食也耗了不少。糧食是地裡收成,暫時可以忽略不計,肉的話,郭盛安零零總總買了一百二十斤,合計3兩600文。
家有薄產……
哦不,應該說是家中欠賬13兩444文。
一朝回到解放前。
月娘愁緒不展,想打孩子們的主意,“安哥,要不先問孩子們借點……”
“你不說,我不說,除了二弟二弟媳和我們,誰知道我們一房欠賬?”
“我心總是不安。”
郭盛安安慰她“之所以欠賬,一是建新房子花了大筆銀錢,二是做生意投入資本。等第二、三批分紅下來,肯定能還清欠賬,再有我每月多抄些書,也能抵賬。
更何況十二月還有一副立雕之作,那才是家中如今重要來源。
月娘啊,相信我,往後你隻需坐在家中數錢就成。”
郭盛安之所以心態穩,是穿過七八十年代。改革開放那會兒,要想做成大生意,你前期沒有本錢怎麼辦?隻有去銀行貸款。
負債對他來說有恃無恐。
為平定她的心思,他白天又撿起一道工序,將衡仕書屋的話本抄起來。
搬遷當日,天未亮,兩頭毛驢一起拉家什兒。
東西不多,等住定後再慢慢添加即可。因著院子大,二房和爹娘以及秋蘭嬸子提前來幫忙打掃,灑掃了三日,才徹徹底底趕在搬遷前掃除乾淨。
當時郭盛安也累得不能動彈,趴回舊屋,迷迷糊糊對月娘道“去牙行買幾個婆子丫鬟回來吧……”
月娘難得瞪了他一眼,“現下家中還是欠賬狀態,你就想買奴仆了?怎麼手縫就這麼大?你都不心慌的?”
那副模樣,仿佛是在說他還沒學爬就想飛,想一步登天了。
郭盛安抓住她掐腰間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聽你的,等家中富足了再買。”
若不是孩子們進屋,兩人還得胡鬨下去。
搬遷後,月娘特地宰了兩隻兔子,做新鮮兔肉,兔毛也不必丟,攢一攢,可以鞣製成帽子或者圍脖。
野兔一直養在舊屋的廚房,早早生了一堆小兔子,不愁野兔吃了,大兔子之所以留到現在才宰,是為了搬遷吃口新鮮的肉。
搬遷之喜擺了宴,桌子在東廂房擺著,除了請自家爹娘和二弟一家,還請了村長來。
郭盛安先是敬外人,也是村裡身份最珍貴的,“我先敬二叔。多謝二叔騰出手來,替我攬了不少好手,才能建成像樣的家。”
村長笑著舉杯,“瞧你這話說的,這次大郎舍得下血本,頓頓肉招待,村裡好多後生說還有這種好事可彆忘了他們,是大郎你替我掙回了麵兒啊,應當是我感謝你才對。”
換做以前,村長或許不會這麼客氣,可誰讓郭盛安所作所為有目共睹,可比童生的郭三郎出息多了。
“多的話都在酒裡了,二叔,我先乾為敬。”
敬完村長,便是爹娘。
“爹娘這次為我們家費了心,我記在心裡的。”
話雖少,情意重。
沒多少表達,氣氛到了,情義濃了,就忍不住胸腔滿滿當當的,鼻頭酸酸的。
郭昌瑉是如此,大周氏亦是如此。
接下來便是二弟和二弟妹。
郭盛安先敬的二弟“每回做什麼決定都有二弟的支持,二弟的擁護,有你這樣的兄弟,我不勝感激。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