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買回來,又不是不給大郎家拉磨,你天天的想啥呢?況且,占啥便宜?我們給銀子的!大郎將驢子閒也是閒在家中,還倒吃家中糧食,我們買過來,他們也有一筆進項,一舉兩得啊!”
大周氏被勸得,覺得這樣也有幾分道理,於是第二日便跟月娘去說了。
月娘低笑“前陣子我就同安哥商量驢車咋辦呢,賣給外人,等之後收糧可咋整?二弟家的一頭驢子總不能三家等著磨糧食吧?還是給自家人好些。”
“行,娘給你們銀子。”
月娘趕緊製止,“啥銀子啊娘,驢子儘管拉回去。爹娘你們同二弟剛在縣裡買了宅子,手頭緊,我和安哥又不差這點,給銀子就生分了。”
“那不得行,必須給銀子。”
最後二人互相爭了半日,大周氏妥協了,牽著驢車回了老房子。
郭昌瑉“看來是成了。”
大周氏緩過神來,瞬間覺得沒臉。
之前還覺得這老頭占自家兒子的便宜呢,結果占便宜的反成了她!
大周氏半夜睡醒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你咋啦?”郭昌瑉見她臉色不對勁,問道。
“咋啦?我成占兒子便宜的那個了!!”
大周氏一頓咆哮完,將韁繩遞給他,躲在屋子裡生了一天的悶氣,飯食都沒吃兩口。
還是無辜的郭昌瑉去請來二兒媳婦,大周氏又見二兒媳婦懷著孕,才吃下兩口。
小周氏臉圓潤,肚皮也圓潤,看著不像懷了身子,而是發了福。
其他女子,不管是頭胎還是二胎,或多或少都有些反應,唯有小周氏這胎,平穩得讓人咋舌。
就連她平時交好的姐妹都在說“這孩子是來報你恩了。”
民間是有這麼個說法,女子懷孕少折騰是孩子來報恩的。
三家都有了代步工具,今年進年貨一同去的相如縣拉年貨。若是相如縣還買不到東西,便跑一趟蜀郡采買。
郭盛安花了三百兩,除了豬肉、果脯,花生瓜子這些,他還買了新布。
大人的衣裳有幾套體麵的,孩子們一個沒盯緊,個頭都在竄,做的衣裳趕不上他們穿的。
兩輛驢車和一輛馬車,將年貨拉得滿滿,按理說這般招搖過市,得引來村裡不少人眼紅吧?
實際上並非如此。
今年臨水村有郭盛安的照拂,建豕牢和酒窖這塊,家家戶戶都出過一個人,日錢算下來也夠買比往年不錯的年貨了。
自然,臨水村也有烏雲密布的人家。
譬如曾經差點和郭大郎結親的趙家。
趙老大都快成臨水村的落魄戶了。
之前窮是窮,但兒子多,有底氣。現在?
村民們見了趙家人就躲,趙家人也似陰暗裡行走的臭蟲,避著人。
幾個成家的兒媳實在受不了,鬨得趙家分了家,才好過些。後來七散八散的,七個兒子,四個遷去了其他村子,三個沒門路,遷不走,給人做上門女婿都沒人要,隻能在趙老三這個親爹那裡討生活。
地裡的活兒,以及長時間不與外人交流,磋磨得他們比同齡人蒼老。
尤其是趙栓子,又矮又瘦。
同個村子的,他遠遠見過郭柔兒幾次。
他見證了郭柔兒兩年內的轉變。
她越來越漂亮,笑容也越來越自信,像是陽光下展開的花朵,他路過都得屏息,生怕同一片天空下的呼吸都汙了她。
他偶爾覺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