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民啊！街道辦王主任來電話，說紡織廠食堂急等臘味救場！"易中海拄著拐杖快步走來，花白頭發被風吹得蓬亂，"原定的老師傅突然病了，這單要是黃了，咱們街道的先進集體可就懸了！"
"借您的大鍋用用。"周衛民抄起鐵勺攪動油鍋，蔥薑蒜爆香時，他悄悄往鍋裡扔了把係統剛獎勵的"祛腥草"。煙霧升騰中，三大爺閻埠貴突然掀開後廚門簾。
"衛民啊，三大爺給你尋摸來好東西！"他神神秘秘從布袋裡掏出個油紙包，"這是同仁堂淘汰的百年老藥罐碎片，熬高湯絕對……"
"這鹽我要了。"陳雪茹甩著波浪卷發走進廚房，旗袍開衩處露出雪白小腿，"雪茹綢緞莊新到的蘇杭絲綢，正配這上等岩鹽醃製的臘味。"
劉海中漲紅臉："這是給食堂的專項物資！"
"二大爺彆急嘛。"陳雪茹指尖劃過鹽袋，紅唇勾起弧度，"我拿十斤雲南貢糖換，再給食堂每位師傅做身工裝，如何？"
周衛民跟著跑到前廳，隻見二十多個女工舉著筷子不肯動筷。陳雪茹卻坐在角落抿嘴笑，旗袍盤扣上彆著朵新摘的月季。
"各位姐姐稍安勿躁。"他抄起筷子夾起塊臘肉，琥珀色肉塊在陽光下竟真的泛起水潤光澤，"這叫冰肌玉骨臘，用的是西子湖藕粉上漿，請看——"
筷子輕按，臘肉微微凹陷後迅速回彈，果凍般的質感讓女工們發出驚歎。周衛民趁熱打鐵："再請聞這味道，前調是杭白菊清香，中調是金華火腿醇厚，後調……"
"後調是蘇州茉莉香！"陳雪茹突然接口，她不知何時站到周衛民身旁，香風混著臘味在空氣中交織，"周師傅用了我的茉莉香膏熏肉吧？"
"王主任要開現場會！"易中海踩著老舊自行車，車鈴鐺叮鈴作響，"說要把你的臘味定為全市供銷社特供產品！"
街道辦會議室煙霧繚繞，周衛民剛進門就被範金友攔住。這位新來的供銷社科長推了推金絲眼鏡："小周師傅，聽說你用非常規手段處理食材？"
"範科長，我的臘肉經過二十一道工序……"
"我指的是這個。"範金友抖開張報紙，頭版赫然是"個體戶使用化學添加劑致食物變質"，配圖是塊發黴的臘肉。
"這、這是魔術！"範金友摔了筷子，瓷盤在桌上轉了個圈，陳雪茹突然從門外款步而入。
許大茂突然把攝像機對準範金友："範科長，您要不要解釋下，供銷社倉庫裡那批發黴的臘肉是怎麼回事？"他調出早前拍攝的影像，倉庫角落裡"範記臘味"的木箱黴跡斑斑。
範金友癱坐在藤椅裡，王主任猛地一拍桌子："好你個範金友！竟敢以次充好！"
陳雪茹趁機挽住周衛民胳膊："王主任，不如讓周師傅的臘味進駐供銷社專櫃？我可以用綢緞莊的櫃台給他代銷。"
許大茂突然插嘴："還有我的攝像機！可以在每個銷售點安裝實時監控，保證食品安全！"
"衛民啊，你說這範會計咋就鬼迷心竅了呢？"易中海吐著煙圈，煙鍋子在鞋底磕得咚咚響，"往臘肉采購單裡摻三成陳年舊貨，這不是砸咱們老字號的招牌麼？"
正說著，東耳房傳來摔砸聲。範金有掀開藍布簾衝出來，領口還沾著油星子："周衛民！你少在陳主任跟前嚼舌根！那批川味臘腸分明是你調包……"
"範會計！"陳雪茹踩著丁字皮鞋噔噔走來，棗紅圍巾在春風裡飄成火苗，"供銷社倉庫的監控可拍得清楚，你昨夜子時扛著麻袋往護城河方向去，需要我請街道辦王主任調錄像帶嗎？"
範金有臉色煞白，後頸突然挨了二大爺一煙袋鍋子。這位退休老工人掄著胳膊直歎氣："作孽喲！當年你爹給肉聯廠趕騾車，為半扇豬頭跟人拚命，怎麼養出你這麼個……"
"閻老師！"範金有猛地站起，水盆打翻在地，"您老在街道辦說話管用，幫我說說情……"
"說情？"閻埠貴扶了扶玳瑁眼鏡，"上月你舉報我偷拿粉筆頭，害我在全校大會做檢討，這會兒知道求人了？"他忽然壓低聲音，"不過……聽說周衛民最近在研究新型臘腸，你要是能搞到配方……"
周衛民從供銷社後門轉出，手裡拎著用荷葉包的臘味拚盤。陳雪茹跟在身後，發梢還沾著麵粉："衛民哥，你真要把廣式臘腸和湘西熏肉融合？這跨度也太大了吧？"
"係統說能成。"他眨眨眼，突然聽見範金有在牆角嚎哭。二大爺舉著雞毛撣子追出來："讓你偷喝供銷社的料酒！這月第三回了！"
易中海叼著煙鬥從理發店出來，新燙的卷發冒著熱氣："都消停點！衛民，街道辦讓你準備下月美食節展品，可彆整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周衛民！你瘋啦！"許大茂騎著鳳凰牌從後麵追來，車筐裡還晃著搪瓷缸，"聽說你要用鬆枝熏製火腿？那玩意兒吃多了要流鼻血的！"
話音未落，周衛民的車軲轆碾過石塊，整輛車竟騰空半尺。陳雪茹的尖叫驚飛了樹梢的麻雀，許大茂的搪瓷缸哐當掉進溝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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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周衛民捏住刹車，車軲轆在地麵拖出兩道黑痕，"上個月你往我曬的臘肉上潑醬油，這筆賬……"
"那是誤會！"許大茂倒退著蹬車，"我媳婦手滑！真的！"他忽然瞥見遠處駛來的吉普車，車頭掛著街道辦的紅旗，"王主任來啦！"
陳雪茹整了整被風吹亂的劉海，從挎包裡掏出筆記本："王主任，這是周師傅研發的鬆木火腿配方，各項指標都符合……"
"王主任您看。"陳雪茹展開采購單，"本月食鹽用量精確到克，每批貨都有供銷社紅章。"她突然轉向許大茂，"倒是您家上月領了五斤工業鹽，說是要通下水道？"
許大茂騰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聲響："你……你血口噴人！我媳婦娘家在鹽場，那是自家曬的粗鹽！"
"巧了。"周衛民從帆布包裡掏出玻璃瓶，裡麵漂浮著幾粒鹽晶，"這是我在您家窗台外撿的，要不要送去化工廠檢測？"
許大茂衝過來要搶瓶子，卻被二大爺的煙袋鍋子敲中手背。易中海咳嗽著開口："小許啊，當年你爹偷生產隊的玉米，還是衛民他爹給作保……"
"易大爺！"許大茂突然跪下，褲腿蹭在臘腸盤上，"我錯了！我就是眼紅衛民哥的臘腸賣得好，想給他使點絆子……"
陳雪茹突然輕笑："許大哥，您知道衛民哥為什麼能當上技術顧問嗎？"她從文件袋抽出一遝獎狀，"這是省城美食大賽金獎，那是輕工業部發的創新證書，還有……"
"衛民啊，"老人拄著藤杖踱步過來，布鞋底在磚縫裡碾出細碎聲響，"賈家小子今早去街道辦鬨騰了，說你在後廚克扣他工錢。"
周衛民甩掉手上的水珠，係著圍裙起身："一大爺，賈東旭在食堂偷拿食堂的五花肉，監控可都錄著呢。"他指了指窗台上新裝的鐵皮喇叭，裡頭突然傳出賈東旭鬼鬼祟祟翻櫃子的動靜。
閻埠貴舉著紫砂壺從月亮門鑽進來，鏡片後的小眼睛瞪得溜圓："好家夥！這兔崽子還敢惡人先告狀？上周他偷拿我放在傳達室的象棋，被我家解成撞見還死不承認！"
陳雪茹踩著高跟鞋跨過門檻，棗紅呢子大衣下擺掃起一陣香風。她將燙金請柬拍在石桌上："衛民，東來順的劉掌櫃約咱們明兒談合作。他們想引進你的臘味煲仔飯，但有個條件——"
陳雪茹指尖在請柬邊緣劃圈："劉掌櫃說，要麼用他們表親開的醃肉作坊，要麼……"她忽然壓低聲音，"要麼把秘方賣給對麵豐澤園。"
周衛民冷笑出聲，井台邊的木盆突然泛起漣漪。他伸手一撈，盆底竟浮出塊晶瑩剔透的冰種翡翠。"三大爺，您看這成色，配您那套紫砂壺如何？"
閻埠貴茶壺差點砸地上："哎呦喂！這這這……這是哪來的？"
"周師傅這臘腸確實絕了，"他夾起一片對著陽光照，"但豐澤園開價三萬塊買斷配方，您看……"
"不過是祖傳手藝。"周衛民切開臘腸，斷麵竟顯出朵梅花紋路，"您若同意獨家供貨，我每月可贈您十斤這種特級臘味。"
陳雪茹突然插話："再加一條，衛民要占東來順兩成乾股。"她指甲在合同條款上劃出紅痕，"否則我們就和全聚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