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聰去得時候是走著去的,回的時候則是被抬著。
這消息在軍區大院不脛而走,守在家中的婦人見兒子成了這副德行心疼不已,嘴裡咒罵著手上卻麻利地為濮聰上藥。
因著酒精的刺痛,濮聰很快哀嚎著醒來。
此時濮迅就站在一旁,見他醒來立時開口說道,“既然醒了就走吧。”
“孩子被打成這樣,剛回來又去哪兒呀!”
“爸說了讓他去警察局接受處置。”
聽到這裡婦人立時不乾了,“你爸說你爸說,什麼都聽你爸的。在這躺著的可是你親生兒子,他傷成這樣你問都不問就要把他送走?你爸好狠的心把孩子往死裡打!”
“不是我爸打得。”男人立時辯白,“是我打得。”
“你打得?”婦人瞪大了雙眸站起身,滿眼的不可置信,“濮迅,你是瘋了嗎?咱倆可就這麼一個兒子,你下這麼狠的手?你是想把他打死不成?我今天把話給你撂下,要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說著女人揪著濮迅的衣服開始捶打,本來就一團糟現在經她這麼一哭鬨濮迅更是煩躁極了。
他揮手就將糾纏的人推開,女人腳下不穩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來人!把濮聰給我帶上車!”濮迅發話,可下人們均垂首站著,沒有一人敢上前動手。
這濮聰下來驕縱地很,如果誰敢在這個時候上來,估計下半輩子在濮家的日子也不太好過了。
濮迅見眾人這副德行,自然知道他們心中的忌憚,“好好,你們沒人敢動他是吧,今天我來動他。”
不由分說上前便要拉扯著濮聰起身,婦人見他這樣登時站起身。
兩人扭打了好一會,濮迅才將濮聰緊緊抓在手裡,此時經兩人這麼一搖晃,濮聰疼得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濮迅半拖半拽將濮聰拉下樓,直接塞進後座。
婦人追出來的時候,車子已經發動了,悲憤異常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濮迅!我跟你沒完!”
濮迅駕車徑直將濮聰丟在派出所門前,之後絕塵而去。
還是民警出來將濮聰扶至室內,至此濮少爺是真得下了大獄。
除了要接受刑事責任以外,如果蘇曼寧提起上訴濮聰將麵臨民事訴訟。
雖然嘴上說著不會管濮聰,可濮迅仍是找上了蘇曼寧。
為了這樣的事情開口並不光彩,可再怎麼說濮聰也是他的親生兒子,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蘇小姐,我替濮聰給你在這裡道歉。”說著濮迅起身,鄭重向蘇曼寧鞠了一躬。
蘇曼寧並沒有阻攔,隻靜靜端詳麵前的男人。生得有幾分英氣,卻因為上了年紀眼角有一些皺紋,反倒為他的麵容增添了幾分成熟。
“我知道當著你的麵說這樣的話很不像樣,可作為一個父親我應該努力一下。”
蘇曼寧不禁感慨這濮家人真不愧聰明,兩句不到就開始打親情牌。隻可惜她蘇曼寧不吃這一套,濮聰在辦那事的時候也從沒有看在人情上放過她。
“有什麼話,您直說吧。”蘇曼寧冷言開口說道。
蘇曼寧的反應在濮迅的意料之中,他厚著臉皮繼續說道,“我希望你不要上訴,我們私下解決這件事怎麼樣?”
聽到濮迅的話,強大自製力讓她沒有笑出聲,是她太好欺負了嗎?不然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濮家人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蘇曼寧臉上蕩漾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您也知道我是個藝人,這些事情本來就不由我說了算。具體要看公司怎麼安排,即便我不想追究,公司要追查到底我也無可奈何。”
濮迅聽到她的話,瞬間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蘇曼寧聰明地將這個問題拋給公司,實則是拒絕。
就算濮迅現在去到風華經紀公司,估計也會得到相同的答案。對方會對他說,這件事要征求當事人的意見。
這樣踢皮球一樣的處理方式,明顯就是不想處理問題。
濮迅想到這裡,自覺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這才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這裡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有什麼想法儘可以聯係我。”
一張便簽遞到蘇曼寧的臉上,她垂眸看著紙上的這串數字心中卻是無限感慨。
要知道整個a市一定有不少人渴望得到這串號碼,這代表了利益,代表了未來。
可看下蘇曼寧眼裡卻更像是諷刺,濮家指望用他們的背景讓蘇曼寧閉上嘴。
即使心中清楚,蘇曼寧嘴上仍說著客套的話,“好的,我知道了。”
目送濮迅離開,好看的五指伸出來抓起桌上的紙,用力揉搓成一團之後毫不猶豫地擲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