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刑警!
最近幾天,林菲過得異常壓抑。
自從徐飛虎在王五的支持下接掌了刑偵大隊的指揮權之後,所有的調查行動雖然始終在按部就班的實施著,可由那些浮於表麵的證據追溯下去,也隻是空耗時光。
她深知這樣的調查,絕不可能尋覓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萬般無奈之下,林菲隻好聯合項一方齊齊在暗中調查,可他們畢竟權限有限,所接觸到的信息,都好像被蒙在一層迷霧之中,真正關鍵的細節好像都被莫名的大手抹除。
這讓林菲在憤怒之餘,也隻剩下了幽怨的無奈,心中的擔憂也在一點點的積鬱著。
今天已經是高隊失蹤之後的第三天了,刑偵大隊對於那場車禍的調查依舊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可在危機公關的努力下,公眾的關注目光卻飛快的減少著。
而到了真正無人問津的時候,這案件或許也就能夠束之高閣、不了了之了……
這樣的冷處理方式,在麵對某些棘手案件的時候,的確可能產生奇效,但此時卻隻能讓林菲無比憤恨,看待王五和徐飛虎的目光也充斥著不善。
高以翔不在,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魎似乎也開始毫無顧忌的開始作起怪來,如今的境況越是平靜,就越是讓林菲擔憂隱藏其中的潛流和明爭暗鬥。
就在那萬裡無雲的天氣裡,有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的青澀少年,帶著一絲腥鹹的海風氣息,隨著紛亂擁擠的人潮來到了這座城市。
又好像一滴水,化作波濤洶湧的海中。
就如同高以翔所預料的那般,王崇之所以選擇化明為暗,便是為了讓自己從三眼古族無所不在的監控中脫離,以便讓他能夠更從容的安排布置,他從未放棄和三眼古族的抗爭。
即便在不確定三眼古神是否存世之後,他的心念依舊無比堅定。
就算此時失去了他計劃中最關鍵一環的高以翔,王崇仍舊毅然決然的回到了這座波詭雲譎的城市。
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是在生活中不斷的經曆著各種各樣的選擇,同時也不可避免的經曆著一次又一次的放棄。
但在每個人的心底,總有些無法放棄的東西。
王崇也是一樣。
三眼古族的陰謀籌謀了數千年,他便在高以翔的身邊蟄伏了數千年,他自始至終都知曉三眼古族所有陰謀的關鍵都係於“不死之身”,若非兩千年前,他的部族傾儘全族之力阻止了三眼古族的強行掠奪。
以巨大到難以承受的代價重創三眼古族,高以翔又如何能夠在那貪婪的窺伺中,苟且偷生這麼久。
而讓一個心蒙死誌的人,在紛擾紅塵中殘喘千年,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許,高以翔本身的確是可憐的,自從當初他以強橫的意念和對生命的渴望,從那十死無生的折磨中強撐過來之後,他便不可抑止的成為了棋盤上最重要的那枚棋子。
長生背後,福禍相依。
王崇身上所背負的,遠比高以翔想象中要多得多,而他所了解的,也絕非高以翔所能想象。
況且他們從來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或是對手,王崇隻是隱藏在他身邊的另外一個手段柔和的“三眼古族”而已。
高以翔所不了解的一切,三眼古族也未必真正了解,而王崇之前還故意示敵以弱、離魂轉生,那一係列的做法,也讓三眼古族對於王崇的忌憚降低到了最低點。
所以此時的王崇在百轉千回之後,才終於占據了一絲主動權。
即便g市的天空此時已經陰暗異常,可那神情成熟的少年,抬眸仰望,唇角依舊能夠牽扯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這場破越了千百年時光的大局,糾纏著數個部族曆代傳承的恩怨,深藏著關於長生和超脫的秘密,真正身處在局中的人,又怎會簡單。
那些明爭暗鬥,自然不隻是擺在表麵上的那些。
畢竟王崇已經隱姓埋名低調了太久太久,幾乎無人記得當初縱橫七國的“六道”是如何的可怕……
身穿黑衣的少年混跡在人群中,就好像是河流中最最普通的那一條魚,將頭上的鴨舌帽重重壓下,腳步驟然加快,轉瞬便消失無蹤,好似脫出樊籠。
而那眉心豎瞳緊閉的邪魅青年,此時亦並不知曉,這片他自覺已經儘在掌握的“海域”中遊來了一尾能夠掀動驚濤駭浪,遇風雲便可化龍的金鱗,依舊是一片智珠在握的淡然模樣。
“看起來他的確是離開g市了,隻是沒想到他還有能夠在我眼皮底下將他救走的同伴……不過他身受業力糾纏反噬的重傷,絕不會這般輕易好轉!”
邪魅青年靜靜的聽完跪伏在麵前的手下的回報,先是無比低沉的呢喃著,可眉梢飛快一挑,神情又重新跳脫起來。
隻是眉目間始終凝聚著一抹陰鷙的冰冷。
徐飛虎的確是他無心插柳安排進入警局的人,在他渾水摸魚,大事化小的手段中,邪魅青年也從林菲和項一方焦急混亂的反應中,確認了高以翔的確已經失蹤,而且此時並不在g市。
雖然他的失蹤的確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邪魅青年本來的布局,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在他看來,高以翔早晚還會回到這座城市之中。
他需要時間去養傷,讓自己的狀態重新回到巔峰,而邪魅青年,同樣也需要時間,將這座城市中殘存的隱患儘數清除,同時將這座城市徹底布置成一座有進無出的可怕囚籠。
等待著高以翔乳燕歸巢般的自投羅網!
隨著那樣的想法浮現,邪魅青年的唇角緩緩勾動出一抹森冷玩味的笑容,眼神驟然冰冷下來。
他猛然從臥榻上長身而起,目光刺向遠方,如同惡魔般森然低語。
“也是時候將那些對神靈信仰不夠虔誠的卑劣叛徒,儘數掃清了!族中籌謀了無數代的大計,終究要在我的手中完成,到了那時……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