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傾城拐夫入甕!
這次老皇帝雖允諾給五萬兵馬,但自然不是跟傻子一般浩浩蕩蕩地跟著我們去,是說天底下哪個當爹的,會昭告眾人自個兒親閨女跟男人跑了這事呢,老皇帝算盤早打精了,是承諾當我們到石岩城時,才會把五萬兵撥給央國庶子,在此之前,四周當保鑣的都是公主親衛兵,他們隻知道這段路程必定要好好保護主子,其他上頭的事除非主子肯說,否則是壓根不會過問的。
時已至傍晚,恰好行經一座小村莊,我們大隊人馬便在一處客棧歇下,興許是久不見那麼多客人,客棧老板招待的十分熱情,晚上的夥食是有魚有肉,且畢竟是公主的陣仗,出手的金子自然也不是在吝嗇的,老板瞧那沉甸甸地一袋,兩眼登時一亮,深知客人大有來頭,索性也把自個兒釀的好酒全不藏私地分享,讓大夥兒喝得儘興歡快。
我也覺得,連著好幾天此般舟車勞頓趕路,這當下屬的鐵定憋屈的要死,像前幾日沒經過半個客棧時,為了解決飲食問題,也隻得親自去找野味,把殺敵的刀拿去劃抹牲畜的脖子,好不容易找著了幾隻扒了皮火烤一烤,煞費苦心料理完善後卻得先供給主子吃,這淨出勞力活的,儼然又是一個苦命職。
眼瞧那一頭侍衛是喝得酩酊大醉,頗為紓壓,我們這一頭三人卻是滴酒未沾,僅讓老板沏一壺好茶,桌上小菜清淡兩三碟配一條清蒸黃魚,除了動動筷子夾夾菜、舉盞微酌之外,三人是相對沉默,偶聞啜泣幾聲暗響,此外幾乎無任何動靜。
我人低著頭,隻覺得眼下狀況實在古怪尷尬,叫人沒什麼胃口。拾起茶盞,嘴抿著杯沿,我眼神是再度默默朝坐我斜右方的洛子決飄去,隻見他微側過身子,手抵著下顎,唇角帶笑,視線放到熱鬨歡脫的侍衛群那頭,看得叫目不轉睛,好生歡喜。
耳聞左方又有壓抑哭聲傳來,我終究是忍受不住,出腳往洛子決小腿踢去,看他啊一聲回頭瞪著我就是一臉莫名,我翻了個白眼,以手勢示意要他意思意思搭理一下對麵埋首哭泣的小姑娘,人家好歹也是個女主,這當口哭得嗓子都快啞了,卻遲遲得不到一個反應,倘若到最後被弄成個又啞又瞎,到時候倒大楣的可是你這砲灰女配啊!
我暗想洛子決這人傻傻的,是鐵定不明白這事情嚴重性,正要開口勸說幾句,洛子決卻是皺起眉,盯著我頗為不耐地嚷道“你想安慰她就去安慰啊,沒事踢我做什麼?莫非腳趾頭犯癢了?”
——你媽才腳趾頭犯癢!我被他激得火一下又騰了上來,正要破口大罵,一旁的釹渚卻是哭得越發大聲,整個人環抱住膝蓋縮了起來,使本就嬌小的身板看起來分外單薄,楚楚可憐。
有些侍衛似是注意到釹渚哭聲,人站起來就想往我們這頭走去,眼看眾男配們就要上演救美戲碼,我是連忙湊到釹渚身側,語氣溫和地問“怎麼啦?為何一直哭泣呢?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不成?如果是遇到麻煩之類的,興許我們也可以幫忙解決,畢竟我們也有一麵之緣,雖然你把我當成了登徒子,但是……”
私以為我安慰人的技巧是從來就沒有進步過,使這話胡扯到後麵竟有些詞窮。此時釹渚雖已不再低頭大哭,但還是一樣淨掉著眼淚不說話,對於這情形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有些發慌之時,某人突然良心發現說話了,“……我很好奇,誰帶你離宮的?”
驀地聽到洛子決出聲,釹渚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是迅速抬頭,睜著猶如深潭的大眼睛麵向他。
洛子決亦兩眼緊盯著她,打量了一會兒,莫名就是笑了一笑,“反正你聽聲音就知道我倆是誰了,不然哪肯跟我們來這呢,想必是用不著再費口舌自我介紹了……”語及此他頓了頓,“嗯,其實嘛,我這樣說好像又有些不對,還是修正一下好了,”他複笑道“我想,你老早就知道你爹爹會派我們來追你,帶你出宮的那人對你挺不錯的,自然有什麼消息就會告訴你,但是你似是不太喜歡他,或著說是不怎麼信任他,你想著這日子算算我們差不多也該趕上你了,結果呢,一聽帶你出宮的可憐人說起他在外頭遇到些人,看那衣著分明就是公主府的侍衛,正在附近努力尋找野味,你一想太好了,所以就逮著機會逃跑了……大抵上就是如此,我可沒猜錯吧?”
當我正對洛子決如行雲流水般地推理能力感到咋舌時,釹渚卻是一臉平靜地開口“誰叫他想要欺辱我。”
“他想要欺辱你?”洛子決仿佛忍俊不禁似地,一臉憋不住笑的樣子,“我還記得,第一眼瞧你時你衣襟整齊,頭梳高髻,儼然是被服侍得不錯的,除了奔跑來時出了些汗,呼吸微喘,心理委屈掉了點淚之外,倒還真不像是被人欺辱的模樣,當然,如果是已完事才跑出來,我話也就沒法說那麼準啦,誰知道你們會辦事多久才動身——”
“——是他說他喜歡我!想娶我為妻!我怎麼可能答應!”釹渚人刷地站了起來,似是有些許動怒,嗓音都拔尖了幾度音,兩手握得死緊緊的,“我堂堂大未宜華公主怎麼可能委身於那樣的人!他算什麼身分!你彆開玩笑了!”
我想這一世釹渚身為一國公主,骨子裡想必是存有一股傲氣的,就算眼睛看不到,處境再落魄,也是禁不起彆人譏諷的。
隻可惜這開口嘴賤的,偏偏是自己的長輩親姑媽,想來釹渚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隻是反應大了點,倒還沒有真的翻臉發作。
感覺另一頭侍衛群目光是再度投射過來,洛子決卻是置若罔聞一般,唇角笑意是越發歡喜自得,看了我一眼後,手拈過茶盞飲了一口是低聲道“罷了,還是說說之後的事吧,不知公主殿下是想要姑母送你回京城,還是去霞海關?”
“你也知道我們是奉旨把你帶回家的,”洛子決看了眼我沒動多少的飯菜,眉梢是驀地皺了起來,“不過想當然你應該是不甘願的吧,畢竟小小鳥被困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終於出來到花花世界了,怎麼可能還會想要關回鳥籠嘛,姑母是能理解的,”他話邊說著是又夾了一大把菜給我,看我兩眼瞪他,是又衝著我瞇眼微笑,十分故意,“其實姑母是可以讓你們成功前往霞海關見情郎的,但姑母畢竟不算是善人,若要助人總歸還是有條件的,就看你們答不答應囉。”
洛子決這一語雙關是讓我與釹渚雙雙中槍,幾乎是同時愣住,見我瞪大眼,他使了個眼色就是命令我把整碗飯吃光,之後也不給我機會反應,是眸光耿直地盯著釹渚瞧,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一說到鍋子你會想到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好像從來沒有一次是這三個人湊一咖的樣子。
老洛也從來沒有對釹渚說那麼多話過。
果然不是正常男角啊釹渚抗體?此言一出,彆說是釹渚了,連我聽了都是一呆,可後來倒也反應過來,明白洛子決這話是在問這一世的神器。
其實我多少也觀察出來了,這每一世首飾上刻得小字,就是這一世神器的提示,我原先還保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到後來發現還真的一一吻合,不過這也不能代表什麼,畢竟對我來說這神器最困難的,還是如何取得這事,而回顧前三世,最令我慚愧與泄氣的,莫過於這一點……
從頭到尾沒有一世的神器,是靠我自已真正的實力去獲得的。
就連到了這個時候,先開口去問釹渚的,也是洛子決,明明我才是最需要這東西的人,卻因為身子與洛子決交換了,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帶著半看戲的態度,也幾乎沒想到要開口去問,簡單來說就是消極被動,想想也是挺不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