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帶她在俏江南吃晚餐,店裡搞活動送禮品,是套瓷白色的情侶碗筷,上麵貼著卡通版的笑情侶。溫時領過禮物,自然而然給了她。
她也知道隻是套飯店送的禮物,他給她,也是先出男子不拘小節的氣概,但還是興奮的說不出流暢的話來。
溫時細心,把她送到她住處樓下,看著她上了樓才離開。她心裡被激起的漣漪,一圈一圈,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開了門,他靠在鞋架角上,正麵朝她,也不開燈,嚇了她一跳。
“啪”的一聲開亮客廳的燈。直徑回房間,繞過餐座時,注意到了上麵密封好的四五個外賣盒。
“誒?”她打了電話告訴他晚上不回來吃飯的啊。
“約會好玩嗎?”
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打算看。她捧著那套情侶碗筷,樂的直打圈:“當然!你看這好看不好看不?是禮物,禮物!”
他衝過來,搶過去用力丟在地上,雖有海綿墊著,瓷碗沒碎也讓她的怒氣噌噌噌往上漲,推開他,撿起視若珍寶的紙盒“你又發什麼瘋!?”
跑回房間裡,鎖上門,繼續花癡般的想著溫時。
本該是懷著幸福的睡意入睡的,卻怎麼也睡不著,又折騰了幾下,推開門上廁所,一股嗆鼻的煙味傳來,她跑到和客廳連著的陽台上,一個熟悉的黑影望著她,右手兩隻指間正冒著小火光。
“誒誒。”她用手指戳他後腰,手掌虛掩著口鼻,一把拿下煙頭,“我說過的話你又忘記了是吧?”
他全身散發出來的冰涼寒意,讓她吃驚不小,還未開口問他是否生病,被他雙臂摟抱過去,頭埋在她胳肢窩邊,“我好難受,好難受——”
難道是因為他的雙親?過年家家都是舉天同慶,享天倫之樂,而他卻永遠失去了父母。
不多想,她哄著他“不難受不難受,不去想就不難受,你看看呀,你還有我這個姐姐是不是?嗯?我會照顧你的,好不好?……”
靠在她身上的人沉了起來,有平穩的呼吸聲傳來,垂頭一看,才發覺他已經睡著了。
早上真是意外,她要去上班了,他還是沒醒,房門緊閉。早點是他月訂的,每天早上六點準時送來,她正拆解無紡布結,溫時的電話就來了。
“在家嗎?吃過早餐了嗎?”溫時的聲音似冬季的暖陽,溫潤地灑在她的心底,就像她喜歡吃的蔓越莓餅乾,酥軟可口,吃完後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在。”她忙不迭的回答,臉頰有些發燙,“還沒吃呢。”
溫時笑意傳來,“正好,我也還沒,一起吃嗎?”
“好啊。”她求之不得。
還有一個月就到了十八歲的生日,那時,意味著法律上的完完全全成年。
在學校裡沒碰見過什麼合眼的男同學,出來之後,溫時是第一個。
也向往電視劇中濃情蜜意,讓人矢誌不渝的愛情。走在大街上,看到情侶手挽手親密狀,也心生羨慕。
窗外還是灰蒙蒙的一片,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認認真真利落的化上裸裝,盤了個精神的頭發,在全身鏡前緩了好久,才放心的換上長靴出門。
溫時就站在小區門口等她,身著黑色大衣,白色高領衫,搖著手吸引她的目光。
她小跑上去,微微抬頭,溺進了他滿是笑意烏黑的眸,像墜入了眾星攢月的星空,再也不想出去,也想不起來要出去。
年後北京氣溫急劇上升,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忙,越來越多的女孩子指名要她幫忙化妝,連店長都說要公費找個化妝培訓班讓她好好去學習一下。
給母親快遞了兩盒奶粉,最近聽外婆說起母親最近貧血,回家的路上暈了過去。把她擔心急了。
和溫時來往越來越密切,沈苗苗湊過來,得意的說,“你拐走了這大樓的第一美男,她們都紅了眼!”
店裡的幾位收銀導購和化妝師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嫩的能掐出水的年齡,多多少少都希望有長得還可以的男孩子心儀自己,何況還是麵若潘安的溫時。
見她格外開心,沈苗苗不停的嘖嘖,“完了,少女懷春,過不了過久我要準備禮金了,嘖嘖!”
她整日忙的不顧時間,晚上回去的時間越來越晚,早上上班的時間越來越早。店長說,忙完這段日子,就給你放幾天假,上個係統的培訓班,好更好的為顧客服務。
連肅成來看她,男孩子的身高說長就長,短短一個月沒注意他,個頭就比她高出了一大截。
她正在幫一個讀高中的女孩子化妝,女孩子見到他麵部表情誇張的不行,嘴巴能塞下一個雞蛋,“連肅成?樂成的連肅成?!”
他漠然的掃過大吃一驚的女孩子,目光落在她身上,眉頭緊鎖,“這麼忙?”
“嗯。”她答應一聲,繼續給女孩子慢慢的電睫毛,“有事嗎?”
“你是連肅成吧?!”女孩子契而不舍的問。
他點點頭,不知是回答誰的。
“啊,變化真大!姐姐他是你什麼人?”女孩子問她。
“是弟弟。”
即使女孩子說話給她帶來極大的上妝不便,她也不能多說,顧客是上帝,一來就帶給店裡帶來幾千的收益,她絕對是要把顧客的心情放在第一位的。
“姐弟?不像。”她撅著嘴巴,看著她的胸牌,“表姐弟?堂姐弟?不可能啊,沒道理。”
她本想胡謅個,他插過來,牛仔衣挨著她撩起袖子的皮膚,“你話真多。”
他生的特彆漂亮,對,是漂亮,高鼻梁,眼睛大而明亮深邃,皮膚雪白細膩,個子大概離一米七還有一小段距離,也惹起了店裡沸騰。
“吃飯吧,化完這個,十二點多了。”他移了個店裡專門設置的轉椅,翹著腿坐著,那雙銀色絲毫沒染上灰塵的運動鞋是三更半夜陪他去王府井買的,她幫他選,他在後麵刷卡買單。買完了鴨舌帽之後是t恤、外搭······最後她這麼個女生挑選的都煩了,又是淩晨,對他一陣嗬斥,才好說歹說的再讓她挑選幾雙鞋子。
淩晨還在朝陽區,趕回家也睡不了覺了,索性放棄蹲在路邊對她冷暴力。
他笑的一臉無害,請她吃夜宵後,半騙著以為要一夜無眠露宿街頭的她進了附近一家早開好了雙人間的酒店,睡衣、洗漱用品都在。
用卸妝油洗乾淨手,除了商場公共的洗手間,他果然站在門口等。
“我給你介紹個人,待會一起吃飯!”她說。
“誰啊?你同事?”他漫不經心的問。
“······嗯?怎麼說,你叫我叫什麼?”
“簌簌。”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問,好奇的觀察她麵部的一舉一動。
“簌簌?是姐姐啦!”她佯裝拍打他的肩臂。
緊張感傳來,他暗叫不好。
“等下見到你姐夫要好好叫人啊!給我長點光!”她巧笑晏晏,思緒和他不在同一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