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塵氏_【溺光】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0章 塵氏(2 / 2)

原來這世上萬般的愛意,都如出一撤,都是用萬古不朽的時間來作為最強大有力的佐證。

安蓂玖問道“那你可知水……弦月姑娘……”他一想起這個名字與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就覺得難以適應,“她為何會死?”

令禾緊鎖了一會兒眉頭看起來好像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開口說道“因為她身上有一個圖騰,這個圖騰很特殊,是個不大的淡紅色的扭曲長條,有點像蛟龍,一般生在背上,不太容易注意到。而且似乎對鎖魔塔有反應,後來少爺去查過,隻查到了一枚與之相似的圖騰,用以引怨。”他神色突然凝重,“所以閣主知道後便將水立與水弦月母女二人帶入鎖魔塔,想讓她們引出刺魂。但未曾料到,她們沒有足夠強大的靈力壓製,導致體內兩種力量相撞,肝腸皆斷,被疼痛折磨致死。”

安蓂玖緊盯著塵藻問“你也能進鎖魔塔,你身上也……”片刻他又問“你為何有和她們一樣的圖騰?”

塵藻搖了搖頭,虛弱讓他的動作看起來緩慢而沉重。“未曾得知,母親也從未與我說過。我隻依稀記得,母親好像也有。”

安蓂玖若有所思地說“這麼說來,這個圖騰很可能是可以延伸,從上一輩延伸到下一輩。”他又問令禾“水立可有說過這個圖騰的來源?”

令禾搖了搖頭,“她不肯說。但是自小少爺來後,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圖騰隻對刺魂有反應。”

安蓂玖捏著下頜踱步思忖,喃喃自語“水立與星痕都從竹染堂來,可是她們來竹染堂之前的來曆,恐怕如今也無人可知了……”他想到這裡立刻一抓塵藻的衣服,“莫非安蓂璃……”他忽然一陣眩暈,頭皮發麻,渾身出了一層冷汗。這些事情越想越覺得滲人,這一切都絕不簡單。若是幕後之人為了刺魂連滅這麼多仙門,恐怕如今拿到刺魂的塵藻是更不會被放過了。

塵藻將他緊緊扶住,但是由於自己身體還未恢複完全,甚是虛弱,便同他一起踉蹌了兩步。安蓂玖靠在他身上恢複了一些神誌,他知道如今已經沒有這麼多時間能容他緩和情緒了,便蒼白著嘴唇又問“塵閣主為何如此執著於刺魂,這刺魂究竟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令無數人如此趨之若鶩?”

令禾垂眼淡淡說道“閣主執著於刺魂恐怕要從夫人說起。”

數年前,論可比肩的殺手門派僅等煙閣與齊光堂,當時等煙閣的塵染少爺帶領著一眾修士在江湖上處處壓製著齊光堂,不僅搶光了風頭還搶走了人家的生意,成為仙門中萬眾矚目的一代天之驕子。等煙閣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變得所向披靡。

齊光堂的大小姐蹇雲中不服,她母親還未懷她時便期盼第一個孩子能是個男孩,將來繼承齊光堂堂主之位,帶領齊光堂眾仙修走上振興之路,所以父母給她一個男兒名。不料卻是懷了個女兒,於是在她出生後便將希望寄予第二個孩子。大約也是賭了一口氣,蹇雲中自小便十分自強,男兒會做的事她一樣不差地都會,女兒會做的事她也學得出色。

她聽聞等煙閣的塵染如此橫行霸道,便四處放話要取他項上人頭。齊光堂堂主知自己女兒向來說得出做得到,從不服輸,又聽聞她放此大話,便將她捆在家中,不許她邁出屋門一步。但是蹇雲中都已經放話到江湖上了,自然不能因為這樣失了麵子。於是她連夜逃出齊光堂,不料被堂主帶著自己的狗又連夜給追了回來。

蹇雲中簡直頭痛,這事要是傳出去還得了,她爹也知道她這個德行,於是放話“若你再敢不經我允許踏出齊光堂半步,便不要再回來了。”他撤掉一切對她的束縛和禁製,賭她學了這些多年忠義廉孝會顧得他這一番“肺腑威脅”,但蹇雲中這十幾歲的年紀心中隻有豪情壯誌,手腳寫滿大義滅親,相信待她完勝歸來時父親會諒解她的,於是她又連夜跑了。

她孤身一人衝上等煙閣要刺殺塵染,年紀輕輕便破解了所有結界禁製,一路殺上等煙閣。卻不想這一切年少輕狂都因為一眼對上後,從爭鋒相對的割喉瞬間變成了含情脈脈的擁抱接吻。反正自己也被家裡趕出去,從此就順理成章地在等煙閣反客為主地住下了。

蹇雲中說,她願意放棄鐵石心腸的獨自流浪,選擇也許朝不保夕的浪漫,與這個賞心悅目的人,轟轟烈烈地愛一場。

蹇雲中愛與塵染一同著一身戎裝,並肩作戰。等煙閣中不少奇珍異寶便是二人那時積攢下來的。

塵染比蹇雲中謀劃周全,蹇雲中比塵染武功高強,兩人也因為尚是年少,誰也不服誰,什麼都要比上一比,常常暗自較勁,就連送給未出世的塵墨的禮物都要比一比誰的更好。蹇雲中在懷孕時,塵墨可謂是二人的掌上金玉,愛得不行,天天就圍著這個孩子轉。

蹇雲中酷愛做木工,塵染隨身帶的佩劍就是蹇雲中用天雨水木給他做的。她在做木工之時,塵染總是會在一旁陪她,給她用繩墨畫線,所以二人給孩子單字取一個墨。

如此的幸福美滿總是伴隨著天有不測風雲席卷而來,蹇雲中在生塵墨之時去世了。塵染像發了瘋似的,他曾說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用蹇雲中的命來換,即便是塵墨也不行。

“閣主從不稱呼夫人為少爺的母親,他認為蹇夫人就是蹇夫人,不是一句’塵墨的母親’可以替代得了的。直至這麼多年,他始終保留著夫人的遺體在祠堂裡,並且他從不讓少爺見她。閣主是打心裡恨少爺奪走了夫人的性命。每年到夫人的忌日,少爺都隻能跪在祠堂外祭拜。他年少時曾意外闖入過一次,但僅那一次,差點被閣主殺了,至今心口還留著那道差點致命的疤。少爺也是待到閣主仙逝後,才第一次看見自己母親的麵容。”令禾深歎一口氣,“是夫人,夫人曾說過想要看閣主最威風的樣子,兩人說著要比誰先取出刺魂,所以閣主才如此執著於刺魂。”

安蓂玖突然就讀懂了他那張無人觀賞的寂寞笑臉。

“所以,天下千萬般的怨恨,竟然愛就是其原罪。”安蓂玖多又不忍地看了看這兩兄弟,扶著塵藻請說了一句“走吧。”便離去了。

令禾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感喟道“論執著,這三人倒是如出一轍。”

此時塵墨站在無月林的橋上,他麵色平靜地看著弦月,月光如撒,鋪滿在整個等煙閣上,他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少個夜晚,也不知道從多久前開始,內心就像這永不會泛起滄浪的河水一樣平平澹淡。

“我這裡有好多糕點,你吃不吃啊?”一個甜甜的聲音玩鬨般傳來。

十五歲的塵墨正在小溪旁練劍,沒空理會身旁的聲音。

那聲音見他不理會,又故意說“哇,好香啊,你當真不吃?那我全吃咯?”

塵墨還是練劍,挑起溪中的水,凝神做出一個法陣。

那聲音見自己說話不起作用,就向他扔去一個糕點。那飛去的糕點在即將碰到塵墨頭發時,塵墨反手將它抓住。法陣瞬時破了,散入溪中,無跡可尋。塵墨氣結,瞪了一眼那個聲音,將糕點用力擲回去,轉頭離開。

那聲音見塵墨生氣要走,又不依不饒地追了上去,“哎你生氣啦?你這就生氣啦?你彆生氣,大不了我喂你。”

說著就胡亂塞了一塊糕點到塵墨口中,塵墨沒來得及躲開,被塞了滿臉。

那聲音見塵墨臉花了,又開始嬉笑起來。塵墨更氣,站定怒瞪那個聲音,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那聲音甚是煩人,還是跟了上來,又開始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在他耳邊鬨他“你生氣怎麼沒有表情啊?我沒見過你笑,那你會哭嗎?”

塵墨“……”

我……會哭嗎……

塵墨覺得臉有些濕,以為是下雨了,伸手去接雨,但掌心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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