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歸惡心，兩人還是硬著頭皮解決了生理問題。幾乎是屏住呼吸衝進去，又腳步踉蹌地逃出來，仿佛身後的不是衛生間，而是一個被遺忘的汙穢沼澤。
好不容易出來了，米然和馬玲玲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直到離衛生間足夠遠，遠到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終於被通道中潮濕沉悶的空氣稀釋，米然才猛地停下，用力拍著胸口，大口喘著氣，仿佛要把肺裡殘留的濁氣全部置換出來。
“哎呦哎呦，憋死我了，可真臭啊！”她的小臉皺成一團，語氣誇張，“我都感覺我靈魂出竅了，差點就被那味道熏得從頭頂飄走！”
馬玲玲在一旁點了點頭，臉色依舊有些發白，她抬手輕輕按了按胸口，聲音帶著一絲壓抑：“是啊，真的很惡心，現在感覺反胃，剛才裡麵的情形……簡直不敢回想。”
米然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充滿了不解：“明明基地說了舉報不文明行為可以得積分，怎麼就沒個人去舉報，任由那裡變成那樣呢？”
馬玲玲看得更透一些，她搖了搖頭，低聲道：“有一個不遵守規則，會帶動後麵的人一起的。大家都覺得反正已經臟了，再臟一點也無所謂，破窗效應罷了。而且，舉報……也需要勇氣，誰知道會不會惹上麻煩。”
米然若有所思，隨即又想起剛才的情景，好奇地側頭看向馬玲玲：“對了，玲姐，你怎麼感覺剛剛挺平靜的啊？我看你進去出來都挺穩的，我還以為你沒什麼事呢？”她當時自己可是差點當場嘔出來。
馬玲玲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笑了一下，解釋道：“哪能沒事，我一直憋著氣呢，硬扛著。”
米然頓時瞪大了眼睛，更加驚訝了：“玲姐，你的肺活量這麼強嗎？那麼久！”她感覺自己憋個幾十秒就是極限了。
“嗯，”馬玲玲輕輕應了一聲，“以前練過，能憋氣挺長時間的。”
“……”米然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朝馬玲玲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佩服，“厲害！太厲害了！”
果然，練過的和沒練過的就是不一樣。在這種令人窒息的環境裡，多一項技能可能就是多一分生存的舒適度。
她們不知道的是，那間衛生間的惡劣狀況很快就被基地高層注意到了。
維持地下生存空間的基本衛生和防止疾病蔓延是底線，這種情況絕不能持續。
於是，就在當天下午，基地的廣播係統和各處公告屏上發布了一條新的招聘通知：麵向所有地下生存空間的人員，緊急招收衛生間清潔工，工作待遇明確標注——每日額外獎勵1升清潔用水。
這個招聘信息像一塊石子投入死水，在物資匱乏、尤其是淨水稀缺的地下空間裡，那“每天多1升水”的誘惑力是巨大的。消息傳開，儘管知道工作內容極其不堪，還是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確實吸引了許多在溫飽線上掙紮、迫切需要額外資源的人前去報名。那一升水，對有些人來說，意味著活下去的更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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