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公平之種"破殼時,整個混沌學堂陷入詭異的平衡。那枚種子如琉璃般剔透,表麵流轉著九色光華,每一道光都帶著令人心悸的"絕對公平"法則。
公平之劫
種子萌發的嫩芽化作一杆天秤,秤盤開始"公平"地剝奪萬物特性:
劉鎮東的混沌劍氣被均分給每個學生。原本淩厲無匹的劍意,化作三千道微光,平等地注入每個學子眉心。可悲的是,無人能承受完整的混沌劍心,也無人得到真正的劍道傳承——所有人都隻分得皮毛,再也使不出像樣的劍招。
玉瑤仙子的琴心被平均注入每根琴弦。七弦琴突然變成四十九弦,每根弦分得同等份的琴韻。結果琴音失去起伏,變成單調的嗡鳴,再也奏不出動人的樂章。
最可怕的是,天秤要將阿土的"掃地悟道"天賦複製給所有人。掃帚突然化作萬千分身,每個學生手中都出現一模一樣的掃帚。可眾人隻會機械地揮掃,再也悟不出掃塵見心的玄妙。
"這才是道孽的殺招。"劍無痕的木劍出現裂痕,"它讓萬物在公平中同質化!"
同質悲歌
更令人心悸的變化接連發生:
那個曾以觸覺悟道的聾兒,突然能聽見聲音了,卻再也感受不到琴弦的震動。他茫然地摸著琴箱,眼淚直流——公平剝奪了他獨特的感知方式。
廚童的菜刀變得標準鋒利,切出的蘿卜片薄如蟬翼,厚薄完全一致。可這樣切出的蘿卜,再也做不出讓食客展露笑顏的家常味道。
繡娘的針線自動穿梭,繡出的鴛鴦永遠對稱完美。但鴛鴦失去了神韻,變成冰冷的圖案,再也傳遞不出祝福的溫暖。
"公平正在殺死生機。"玉瑤仙子指尖滴血,她的琴弦正在變得和其他人一樣粗細,再也彈不出獨特的顫音。
不齊之妙
轉機出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當公平之力要抹平所有差異時,廚童故意切歪了蘿卜片。本該厚薄均勻的蘿卜,被切成大小不一的塊狀。這"不公平"的切法,反而讓天秤出現顫抖——因為無法將不規則的形狀納入計算。
繡娘悄悄繡錯一針。本該對稱的鴛鴦圖,變成一隻展翅、一隻斂羽。這種"不對稱"的美感,讓天秤的刻度開始混亂。
牧童的牛鈴少響了一聲。本該規律的鈴聲,出現短暫的停頓。這片刻的寂靜,反而讓天秤失去節奏基準。
道心覺醒
受此啟發,劉鎮東福至心靈。他不再抵抗公平之力,反而將混沌劍心徹底放開,讓劍氣自由流轉。奇妙的是,當劍氣不再受約束時,反而在天地間自然分化:
一道劍氣化作春雨,細膩溫潤;一道劍氣變成雷霆,剛猛暴烈;還有一道劍氣竟如炊煙般嫋嫋升起,帶著人間煙火氣。
這些各不相同的劍氣,反而構成完整的混沌之道。天秤劇烈晃動,無法將迥異的劍氣歸為同類。
玉瑤仙子即興彈奏,琴音時而高亢如鶴唳,時而低沉如蛙鳴。她故意在曲中加入錯音,那個不和諧的音符反而成為最動人的部分。
"天籟本就不齊。"守拙老人突然現身,手持半部《齊物論》。他撕下書頁投入天秤,秤盤上的"絕對公平"開始崩解。
萬物複蘇
在差異性的複蘇中,學堂重現生機:
聾兒雖然能聽見了,卻開始用手語輔助表達。他的手語比聲音更傳神,其他學子紛紛模仿,學堂裡出現新的交流方式。
廚童的菜刀找回感覺,切菜時帶著節奏。薄厚不一的蘿卜片在鍋中翻滾,反而吸收更多湯汁,做出的菜肴更有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