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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後,祈翎回到龍王廟,李山卻不在廟裡。
李山是個準時又謹慎的人,他怕晚上有人搶劫,因此天黑之前他一定會帶著飯菜回到龍王廟。今日廟裡卻沒他的身影,這讓祈翎感到有些奇怪。
難不成是今日生意好,耽擱了些時間?
祈翎架好火堆,坐在廟門口,眺望遠方的河岸線,期盼能見到李山的身影。
半個時辰後,黑夜徹底降臨,祈翎已添了七把柴火,還是未等到李山歸來,他終於預感到事態不對,操起一根木棍就打算出門,可剛沒走兩步,一夥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這夥人高舉著火把,步頻很快,來勢洶洶,必是不速之客!
難道是以前被李山偷了東西的主人家找上門來了?
不對!
祈翎眉頭緊皺,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這幫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他們帶了武器,是來殺人的!
那夥人走近了,是八個提刀黑衣人,領隊的是個八尺大漢,他肩膀上扛著一位布衣少年,正是奄奄一息的李山!
李山滿臉鮮血,眼珠子翻白,即便不死也沒了半條命,再看那幫黑衣大漢,有一半額上都刺著“囚”字,其麵容也和布告欄上的土匪一模一樣。
“當家的,是門口那小子不錯了,就是他殺了二當家和咱八個弟兄。”一個年輕匪眾上前來指認祈翎。
祈翎也認出了匪眾的麵貌,正是自己網開一麵所饒恕之人,想不到他竟反咬一口,帶人來尋仇!
斬草不除根,必然後患無窮!
土匪頭子陸殺,將肩上的李山扔在一旁,刀指著祈翎嘲諷“怎麼?殺人者竟然是個毛都沒長的孩子?你可沒看錯?”
年輕匪眾說道“回稟大當家,你彆看這小孩兒年幼,其實武功了得,殺人……殺人如鬼魅啊!您待會兒要小心了。”
“哦?若真是他殺了二弟,那的確有點兒本事。”土匪頭子提刀慢慢走向祈翎,又吩咐身後匪眾“你們彆動刀,讓我來和這小雜種耍一耍。”
這是祈翎第二次殺人,雖沒有了第一次的恐懼,緊張卻是在所難免的,他緊握著木棍,不斷回想起老道所言——劍修,即便手中無劍,亦可大殺四方!
靈氣淬煉於木棍,木棍隱隱閃著青光,祈翎瞥了一眼倒在一旁不知死活的李山,心中怒火化作殺意,揮棍劃出一道白色月牙!
“唰!”
劍氣破空!
土匪頭子大驚,趕忙抬刀抵擋!
“嘭!”
劍氣與刀身相撞,手掌般寬的大刀陷進去一個大窩口!
“這小孩兒會法術!”土匪頭子大吼“此子不能留,大家一起上!”
祈翎全然無懼,提起木棍率先衝向匪眾!
一刀斬,君子劍,開碑掌,龍抓手,三十六路洪拳,七十二路譚腿……結合強大的意念,匪眾的每一招動態都被心眼捕捉,太慢了,這些人的動作太慢了,不僅如此還破綻百出!
祈翎這才發現,眼前的這群匪眾不過凶狠了些,其實根本沒有武力!
祈翎在刀砍中自由穿梭,每一棍都敲在匪眾的要害上,一擊斃命。
很快,地上就多出了七具屍體,最後又隻剩下那個年輕人,他在看見土匪頭子倒下後,急忙跪倒在地,一個勁兒地磕頭認錯,期待祈翎能再饒他一命
“小爺饒命,小爺饒——”
“啪!”
祈翎一棍子悶敲在年輕人的天靈蓋上,年輕人頓時七竅流血,猙獰地倒了下去。
也許從今以後,祈翎做每一件事都不會再留有後患了。
“李山。”
祈翎扔掉木棍,扶起地上的李山,其體內的生機正在不斷流逝。
祈翎掌起一道靈力,緩緩打入李山的心脈,《地劍四境》中的‘劍澤萬物’一篇,實則就是操控萬物盛衰,既然老道一劍能讓蘭花盛開,他又為何不能助李山療傷?
半個時辰後,祈翎額頭上滲出了汗珠,李山的臉頰也恢複了血色。
“呼……”祈翎長籲一口氣,收回靈力抹去汗水,第一次的手段雖生疏了些,但至少李山的命保住了。
“祈翎……對不起……”李山細語喃喃。
“你若真對不起我,也不會遭此毒打了。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連累了你——不過呢,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壞人死了,你救活了,銀子也有著落了不是?”
地上躺的可不是匪眾屍體,而是一錠錠閃閃發亮的金元寶!
祈翎將李山安置好,割下土匪頭子陸殺的腦袋,找了個破麻袋裝好,提著往梁州城裡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