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藏有另一人,用手中兵刃直刺項北的斜肋。哪知項北後背有眼,頭也不回的手臂後甩,一支匕首竟然刺入了堅硬的頭顱。整個匕首的鋒刃全部沒入,隻留了手柄還在外麵,偷襲者僵硬的身體直挺挺的撲倒在地麵之上。
耿二手執鋼叉也闖了進來。一眼看到了床上的春秀,大叫一聲衝了過去,項北來不及阻止,隻得撿起地上還被斷手抓著的鋼刀,衝著床頭擲了過去。
屋裡還有第三個伏擊的人。
項北破屋之前,已經聽到了四個心跳,在擊倒門後二人時,沒想到耿二救人心切也闖了進來。耿二獵殺動物是個好手,卻沒有領略過人心的險惡。好在項北已經防備著另兩個心跳,一個來自於床上的春秀,另一個隱藏在床邊的帷帳後麵。
鋼刀直接刺破春秀的帷帳,穿透了藏身其中的第四顆跳動的心臟。又一具屍體倒了下來,手中的刀刃依著慣性在耿二麵前劃過,刀尖舔過耿二的臉龐,隨即,一條血跡順著耿二剛毅的麵龐流淌下來。
他顧不得這些,擠出流入眼睛的血跡,抱起床上木訥的春秀。
可憐的秀兒姑娘,身上唯一的一件貼身肚兜已被撕成條條破布,下身赤裸,雙股之間還沾著一絲血跡,雪白的脖頸和臂膀之上,留著道道淤青。
耿二脫下身上的褂子蓋住了秀兒赤裸的身體,抱起她僵硬冰冷的身體,急聲呼喚,“春秀,彆怕,是我,耿二。春秀……”
秀兒姑娘僵硬的身體在耿二的懷抱裡漸漸軟了下來,空洞的眼神從房頂上移回到屋內,“耿二?”來不及說話,秀兒就昏倒在了耿二的懷裡。
屋內伏擊的人瞬間就被項北解決,唯一還能喘氣的那個也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項北看到春秀受此侮辱,一手卡住身下惡人的咽喉,手指就要發力。
“少尊主,饒命!”
來人突然開口討饒。
項北心中一駭,看到村民被屠時的不祥預感終於得到應驗,這夥不是普通的山賊,而是逍遙盟的人。
項北起身,想要審問此人,哪知床上一柄鋼叉徑直朝自己刺來,眼看躲閃不及,隻得抓住惡人的肩頭翻身躲在他的身後,啊的一聲慘叫,唯一的活口竟然被鋼叉刺穿了後心。
“二哥,你……”
“呸!你這個畜生。枉我待你如兄弟!”
“二哥,彆誤會。”
紅了眼的耿二並不給項北解釋的機會,腳踩著屍體把鋼叉拔了出去,接著朝著項北又是一頓猛紮。
屋內狹小,鋼叉施展不開,項北躲閃起來也費力氣,隻好跳出屋外,無奈的喊到,“二哥,不管怎樣,先救秀兒姐姐要緊!”
耿二這才回過神兒來,轉身給春秀裹上衣物。
“二哥,這些人留在這裡必有他圖,我們得趕緊帶著秀兒姐姐離開村子。”
耿二雖然懷疑這夥人和項北有關,但看著三道村被屠村,幾十戶鄉親都被滅門,大腦一片空白,莫名的對項北言聽計從。背起還在昏迷的春秀,跟著項北逃出了村子,三人的身影很快隱沒在了大山的密林中。
樹欲靜,風不止。
安頓好春秀,項北要回村探查情況,看耿二還要跟著,項北隻得安撫。
“二哥,你要信我,這些人並不是我帶來的。我會去村子裡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人。我一定會為村子裡的人討回公道。秀兒姐姐這裡需要有人保護。明天早上我還沒有回來,你就帶著秀兒姐姐逃到老虎嶺去。”
耿二一直還沒有從村子的慘案中回過神來,看了看還在昏迷的春秀,一咬牙,“項北,我等著你回來給我一個交代。我們一村子的人不能這麼死的不明不白。”
項北點了點頭。從身上摘下所有的乾糧留給了耿二,自己轉身折返回三道村。
早就見識太多的人心險惡,項北也自認為看透人情冷暖,隻是萬萬沒想到一時大意,給三道村的村民們惹來如此滔天大禍。
三道村避禍亂世,深山中求得苟安,卻又落得如此下場,到底該怨三臂閻羅的狡黠深算,還是該怨自己的複仇心切,亦或是逍遙盟主霸都的趕儘殺絕。
想到霸都,另一個念頭升起,這次替霸都賣命的,會是鬼爪貪狼麼?難道他不理解自己斷他一手的用意,還要執意為虎作倀麼?還是記恨自己的無情,想通過屠村泄憤?
這是亂世,亂世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亂世,欲望就是一切行動的原則。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探查了村子的角角落落,三道村除了耿二和春秀,再無彆的生還之人。幾天前,這些人有的還在嘲笑老劉頭的棋藝不精。有人還在跟著項北識文斷字。還有的隻懂得跟著小狗追跑打鬨。
如今,他們全都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