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北問天!
項北數了數黑暗中的那些幽綠森森的狼眼,大概還有十匹左右。第一個回合雖然是他和窩彆台全勝,但是他已經不再把這些野獸當成尋常畜生來看待了。
這樣血腥的戰鬥,激起了他身體裡戰鬥的熱血。同樣開始興奮起來的,還有緊緊貼在他身後的身材魁梧的窩彆台。
項北並不介意窩彆台讓他擋在前麵,他甚至覺得,自己速度上占優,抵擋正麵全方位的進攻更加合適,而窩彆台力量取勝,雖然動作不快,但可以保證一擊必殺。
二王子也正是如此盤算,但是他明白,這接下來的戰鬥中,默契則有一線生機,離心則會死路一條。默契,那就無需解釋。
俯瞰整個戰場形勢的狼王怒了,它雖然看慣了生死,但它不能任由自己的部下這麼白白犧牲。三條狼命甚至沒有換回對手身上的一絲傷痕。
狼王俯身,幾乎把長長的狼嘴插入雪中,一聲壓抑的怒嚎,讓屬下們收到了新的戰術。狼群扇形圍住項北二人,齜牙咧嘴卻並不急於進攻,但另外四匹蒼狼卻從進攻陣型中退了出去。窩彆台心中一沉,“完了,這些畜生要來陰的。”
四匹蒼狼踮著步子,寂靜無聲的朝著兩匹戰馬壓了上去。
開戰前,窩彆台特地把兩匹戰馬拉到身後,一直貼到坑壁邊上,想著自己和項北隻要在前麵頂住,戰馬應該能逃過一劫。可是沒想到狼王看正麵進攻無望,讓手下繞過側翼開始進攻靠在坑壁邊上的火龍駒和烏雲騅。
火龍駒是身經百戰的戰馬,它並不畏懼戰鬥,但是千百年來草原蒼狼留在遊騎戰馬血液裡的震懾之力,還是讓火龍駒開始焦躁不安起來。
窩彆台大喊,“退!”
他生怕火龍駒扛不住狼群帶來的壓力奪路而逃,那樣就正中了狼群的奸計。
狼群圍而不攻,就是想創造出更適合的戰機。因為蒼狼爆發的速度並不亞於戰馬,它們更善於在奔跑中找到大型獵物的軟肋,然後一擊斃命。
火龍駒明白主人的心意,開始退到更貼近岩壁的地方,這樣至少不必擔心被蒼狼從身後偷襲,而正麵來犯,火龍駒大可抬起身子用騰空的前腿狠狠的砸向不斷逼近的狼頭。
可是一旁的烏雲騅顯然沒有對抗蒼狼的經驗。看著狼群逐漸包圍上來,先是慌亂,然後開始憤怒,不斷猛地前衝,抬起前蹄踩向狼頭,隻是蒼狼的動作比它靈活的多,次次都輕鬆躲過,但是卻依舊圍而不攻。
項北暗自著急,氣這個黑炭真是個白癡,明顯狼群就是等著它耗儘力氣,好群起而攻之。項北有心去救護黑炭,卻被身後的窩彆台所阻,“你既然看明白狼群的企圖,如果現在過去,也正好成為狼群的目標。”
的確,狼群完成了對人馬的分割包圍,兩個包圍小組互為倚重,就看哪邊的獵物先露出破綻,所有蒼狼戰士就會一擁而上。
兩人兩馬,在狼群強大的威勢下,終於露出了防線上的漏洞,捅出婁子的,還是那個最讓項北不放心的黑炭。
黑炭在一次出擊時,前蹄落地不穩,腳下一滑,身體打了個趔趄,一頭蒼狼瞅準時機,如離弦之箭,從地上彈射而出,直接撲到了馬背之上,一口就啃在了黑炭的肩頭,哪知黑炭身上的肌肉過於緊實,這一口之下狼牙並沒有刺入皮肉,隻是劃傷了光滑的皮毛。但隻是這一下,黑炭已經感受到了鑽心的疼痛,昂首悲鳴,隨即後腿發力,整個身體猛地一抖,硬是把撲上來的蒼狼從身上甩了下來。
黑炭也不是好惹的,年輕氣壯的它隨著身體的抖動,後蹄狠狠的踢向已經甩在半空中的狼身。哢嚓一聲,馬蹄狠狠的砸在狼的脊背上,想是狼脊已經被這一腳給踢斷了,空中一聲蒼狼的哀嚎,掉落在地的狼身縮成一團,除了抖動,再無其他動作。
可是不等黑炭站穩,其餘三匹助攻的蒼狼同時躍起,有的咬住了黑炭長長的馬鬃,有的啃住黑炭一條後腿,最危險的,是竟然有一隻直接用狼牙插入馬腹,加上四爪死死的扣入馬肉中,像一隻吸血的蝙蝠,緊緊的掛在黑炭的肚子上。
和狼腹一樣,馬肚是戰馬最薄弱的地方。狼馬都清楚這一點,黑炭顧不得疼痛,拚命的甩動著身子,雖然把腿上和咬住自己馬鬃的蒼狼甩脫,唯獨肚子上最致命的危險,卻無法閃掉。
噅噅,噅噅,黑炭的叫聲裡衝滿了絕望和驚恐。
正在這時,一旁的火龍駒不顧一切衝了上來,瞅準時機調轉馬臀,甩開後蹄狠狠的踢了出去。這一蹬直接踢碎了咬住黑炭肚子的狼頭,狼的屍體在空中旋轉著劃出一道平射出去的弧線,靜靜的落在地上,再沒有聲息。
可是再看黑炭,肚子上已經被狼牙撕開了一道恐怖的口子,皮下白色的肉條都翻了出來。項北再也不顧窩彆台的阻攔,斜刺裡向黑炭猛衝過去。
氣的二王子又是一通臭罵,“蠢貨,蠢貨!”
剩下的狼群無暇顧及受傷和倒斃的同伴,所有力量集中起來猛攻項北,狼王的指令雖然人聽不懂,但是狼戰士的默契明白,攻擊戰馬隻是誘餌,隻有把它們的主人全部拿下,戰馬就是砧板之肉。
隻是剩下的蒼狼已經不足十匹,四匹拉出縱隊正麵截擊項北,阻滯他向黑炭靠攏的企圖,剩下四匹跟在項北身後加速,然後一躍而起,猛地撲向少年的後背。
蒼狼除了狼牙,還有一個強力的武器,那就是兩條粗壯的後腿,它們一起撲向項北的肩頭,隻需有一狼得手,或者用狼牙咬開項北的後頸,或者前爪扒住項北雙肩,粗壯的後踢使勁的蹬踹項北的後背,那鋒利的狼爪,就可以把後背的皮肉徹底撕開。
“小心!”窩彆台趕不上項北的速度,眼看著已經有一頭餓狼前爪搭上了項北的肩頭,情急之下,隻得把手中的鋼刀死命的甩了出去。
噗的一聲,血花盛開,又一匹惡狼被鋼刀戳穿了狼腹,狠狠的摔到了冰冷的地麵。
嗷嗚~嗷嗚~犀利的慘叫聲幾乎刺破了項北的耳膜。